敖廣歎道:“都怪本王當年一時高興,便許下了這門親事。如今鬧成這般,都是我之過。”眾仙都勸道:“世事難料,龍王不必自責。”龍三見父王已經年邁,又因自己而受北海刁難,想到他對自己的萬般寵愛,不覺眼圈紅了。敖廣見愛女如此,心腸也軟了,便道:“對了,你這次回來是為何?”龍三道:“我是來求父王一件事。”便將韓湘子受傷,觀世音菩薩如何的話說了出來,龍王心道:“好個觀世音菩薩,東海之眼乃是龍宮禁忌,她怎麼說了出來?”龍三追問道:“父王,咱們的泉眼能就韓大哥麼?”

敖廣道:“泉眼乃是我東海的水源,從未聽說有起死回生之效,想是金童傳錯話了。”龍三道:“不會啊,父王你再想想。”敖廣扶額道:“龍兒,父王年老體邁,方才又被北海的人這麼一鬧,有些頭痛,容父王先去歇息。”接著對八仙道:“韓湘子之事,恕小王無能為力,還請另圖他法。小王恕不奉陪。”眾仙都看出他故意躲避,卻也不好阻攔,隻得先由他去了。太子對龍三道:“小妹,若眾位仙家不著急的話,便領著他們各處逛逛。”龍三心煩意亂,道:“韓大哥這副模樣,父王又說不知道,哪裏還有心情逛呢?”太子對八仙道:“如此便不煩留各位了。”便是要送客的架勢。

八仙公然被下逐客令,強呆在龍宮也沒意思,便告辭離去。龍三好不容易回一趟龍宮,太子命她好生陪父王幾日,以解龍王掛念之苦。龍三雖憂心韓湘子,卻也隻得留下,況且她雖然平素馬虎,卻也看出龍王話裏有話,便想著探出個究竟。眾仙上岸之後,呂洞賓道:“老龍王有所隱瞞,到底其中有什麼秘密呢?”何仙姑道:“看他樣子,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隻好再行打探。”漢鍾離氣道:“人家都趕咱們出來了,難道咱們還厚著臉皮去討嫌?”

何仙姑笑道:“鍾離兄稍安勿躁,看看這是什麼。”隻見她纖手張開,手心赫然是一個五彩繽紛的大海螺。呂洞賓笑道:“仙姑你什麼時候留下這個寶貝?”何仙姑笑道:“你少渾說,這是龍三給我的。這海螺可不是普通的海螺,可千裏傳音。”說著將螺口放在呂洞賓的耳邊,隻聽見裏麵是龍三的聲音:“等我探出泉眼的秘密,會通過海螺告知你們。”呂洞賓笑道:“造化驚奇,果然不錯。”眾仙都覺新奇,都聽了一回。何仙姑又道:“海螺發光之時,便是龍三暗傳消息,咱們耐心等候便是。”眾仙隻得寬懷,暫且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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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話

到了八仙殿,隻見一個嫋娜的身影在門口張望,原來是白牡丹。漢鍾離一見了白牡丹,便有些不自在。不過,仙姑曾對他說明前因後果,他也不好說什麼。若是此時將她趕走,也會引起呂洞賓的疑心。八仙殿外的籬笆旁乃是大片美人蕉,白牡丹一身淺黃色的薄衫在風中獨立,花枝搖曳,裙擺飛揚。何仙姑她身子單薄,忙上前攜手笑道:“你怎麼站在這裏?”白牡丹笑道:“我見你們不總回來,便有些不安。”何仙姑笑道:“你也太多心了,咱們不是回來了嗎?”白牡丹道:“怎麼樣,韓湘子好些了麼?”何仙姑道:“一時半刻也說不清楚,你不必操心了。”眾仙將韓湘子又抬至屋內,見他神色還好,也放下心來。

何仙姑送牡丹回房,教授她一些修仙的心法,便回自己房中去了。剛關了房門,卻聽門外有人道:“仙姑,你在嗎?”卻是穿山甲。何仙姑隻得開門,請他進來說話。穿山甲笑道:“仙姑,我已經不怕水,而且也不吃螞蟻了!”何仙姑笑道:“這是好事,你已經戰勝自我,克製恐懼與惡念,成仙的第一步你已經走出來了,以後拾級而上,指日可待。”穿山甲笑道:“真的嗎?仙姑,我穿山甲能有今天都是因為你,我實在是感激不盡。”何仙姑笑道:“你太客氣了,你能有今天全是你自己的造化。”

穿山甲又道:“對了,我方才見池塘裏的荷花開了,甚是好看。”何仙姑笑道:“你倒有此雅興,我們一起去看看。”穿山甲喜不自禁,道:“我正有此意,隻怕仙姑不情願。”何仙姑笑道:“我為何不情願?難道你忘了我的名字?”穿山甲笑道:“我曾讀周敦頤的的《愛蓮說》,裏麵有一句: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何仙姑笑道:“你倒越來越儒雅了,可喜可賀。”穿山甲心道:“仙姑,你可知我也是獨愛蓮呢?”他雖然心中愛慕她,但是想到自己尚未修成正果,哪裏配和她說什麼“神仙眷侶”的話?因此,隻有將一腔愛意埋在心裏。何仙姑哪裏知道他這些心事,早趕著賞荷花去了。

竹林瀟瀟,荷塘映日,正是:荷風送香氣,竹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