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病?斤斤計較?俗話說,知人知麵不知心。成日裏花天酒地,去書局還滿身的脂粉味,這樣的人還算不錯,那女兒還真是無話可說。”青絮放下茶碗,看向上官鴻,“我不會答應!”
一旁小馮氏插口道:“三姑娘,怎麼能跟老爺如此說話?老爺也是為你打算,這方家要家世有家世,要地位有地位,方少爺又是嫡係的長子,這樣的好的人家打著燈籠都難找!”
青絮睨了眼小馮氏,笑了笑,“母親此言詫異!我是嫁人,不是嫁身家地位。難道母親當年也是看中了父親的家世地位才要嫁給父親的?”
小馮氏臉色尷尬,“怎麼會?我是仰慕老爺的人品才學。”
“既然母親都如是說了,何必來強求青絮。”青絮的目光掠過上官鴻和小馮氏,嘲諷似地勾勾唇角,“二姐前兒回來時特地跑去告訴我,那日在書局我碰上的人是方家少爺。母親可知我當時見到的方家少爺是何做派?與爹說得分明就是兩人。這般偽善之人。青絮不屑嫁之。”
回想起那日去柳芳胡同的際遇,上官鴻心中憋氣。聽著青絮話裏話外貶低方紀,他憤懣道:“你還惦記著世子?成國公府瞧不上咱們家。國公爺當著我的麵說不會答應你跟鬱子都的親事。你莫再想攀高枝了!”
“我從來都沒想過攀高枝!”上官鴻最後一句話讓青絮很生氣,心底積鬱了多年的怒氣這會兒一股腦地都發泄出來,就算高枝來就我。我也沒動這個心思。
“自幼您待我像個陌生人,我病的時候您可曾主動問過我一句。還有五歲那年我差點丟了性命,一個人呆在冰窖似的屋子裏,那時候您在哪裏?這會兒您官位不保,倒要想起女兒的好處來了?”
青絮這般激烈的反應讓上官鴻和小馮氏都愣住了。一個心中有愧,一個心中有鬼,兩人靜默了半晌,氣氛變得異常尷尬。
小馮氏斂了心緒。先開口打圓場,“三姑娘,自古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你父親若不是顧念著你,何必與你提起此事。你也該體諒體諒老爺!”
哪裏是顧念,分明是想讓自己妥協,好去堵住祖母的嘴。
“我自是體諒父親,也要看在何處。”青絮站起身,略欠欠身子,“還請父親也體諒體諒女兒……無論如何。方紀的親事女兒不會應承的。女兒這就告辭了,不打擾父親母親休息。”
青絮努力過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可惜都不見效。自己之於上官鴻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他的心對別的孩子是熱乎的。對自己的就是塊冰冷的石頭,青絮不想再說什麼了,祖母生著病,她不想老人家操心,渣爹小後媽一看就靠不住,那她就隻能用自己的法子去改變命運。
青絮走了,第二天,小馮氏借口最近上京不太平,各府上有盜賊出沒,給春意院門上安排了兩個看門的嬤嬤,另外還加派了四個雜事的丫鬟供青絮、青薇使喚。
青絮被變相禁足了,就連貼身的丫鬟出院子,身後都會多一雙眼睛。
……
忠毅侯府,瀾清居。
一彎明月孤零零地倒掛在夜幕之上,鋪就一片清白的輝光,寂靜庭院深處一株山茶枝葉伸展如華蓋,枝頭上皎皎無暇的山茶花在重重的綠色之中秀靨含羞,在這無邊夜色中,占盡月華春風。
陳玄步入院中,就看見半開的窗邊,華韶彥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