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些老爺們喝得痛快,咱們也不能幹坐著來來,舉杯同飲!”“敬太後!”眾人齊齊舉杯,恭謝太後。
“今兒瞧見你們各家的閨女,就想起三十年前中秋節哀家是在這永華宮裏過的,我那會兒也是殿下坐著的賓客……如今由不得歎一句,歲月催人老啊!”“皇嫂,您這話我可不愛聽,老什麼老,雖說今兒在座的姑娘們都比月宮裏的仙子好看,可我瞧著這兒還是您最亮眼,這兩年您可是越發年輕了。”端陽公主嬌笑道,指著下麵坐上的貴婦們問“你們說是吧?”眾人自然附和,讚美聲四起。太後笑著搖搖頭“你這張嘴啊都當婆婆的人了,還這般口沒遮攔?”
端陽公主混不在意,自顧自舉起酒杯“來,咱們這些過來人敬太後娘娘一杯,祝太後娘娘仙福永享!”
眾人再舉杯。
姑嫂倆一唱一和說了半晌,皇後跟著說話了“母後,湊著您今兒高興。兒臣想趁這大好日子跟您求個恩典。”
青絮聽見這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仰麵往上望去,終於點到正題了。
太後那張圓月臉滿臉堆笑“你說!”
皇後賠笑道:“兒臣的堂妹亭嘉今年十四了,叔叔求到兒臣這裏。兒臣想跟您求個恩典,由您的金口給亭嘉指門親事。”
“哦?這事總不好哀家獨斷專行?”太後目光落在下首王夫人身旁的亭嘉身上,笑容可掬“亭嘉,你自己的意■
“嗬嗬──”老夫人笑著搖頭,“你啊──饞嘴丫頭!”連帶朱嬤嬤也跟著笑起來,“姑娘放心!今年的月餅奴婢早些就備好了,專門做了小的,吃一兩塊不會積食。”
“那敢情好!”青絮放下煩心事,笑嘻嘻地陪兩位老人家閑聊起來。
三人再沒提起宮裏的事,說笑著一路往戴帽胡同去了。
……
……
慈安宮。
鬱太後脫下了一身正裝大衫,穿了件天青地蝴蝶花緙絲緞鑲邊的長背子,褪下來鳳冠,髻上插了兩支金鑲寶蝴蝶簪子,換了一身家常打扮。
這會兒她坐在紫檀高束腰七屏風嵌琺琅大座,端起小幾上粉彩茶碗,唇瓣靠近碗口,輕輕呷了一口茶,抬眸望向下首坐在黃梨木雕蠣龍圈椅上的白發老者,開口道:“爹,子都看著是個溫吞水的和善人,可心裏頭主意大著呢,這種事強求不得螞蟻論壇首發。既然那孩子不願成親,那就再等個幾年看看吧。”
鬱國公麵色不佳,聽到太後的話,點頭道:“哎,子都借機當殿請皇上準他自主擇親,皇上還應下了……倒是讓娘娘您一片苦心白費了。”
“事後,我問過子期,他說去年府裏,子都跟您鬧過一回,不想早成親,這事您老該先知會我一聲才是。”太後平淡的語氣倒是沒聽出太多怪責之意。
鬱國公臉色訕訕,“也是我心急,懋祥去得早,我連最後一麵都沒見上,好不容易把孩子找回來了,隻盼著能入土前看見咱們鬱家有後。”
太後目光一黯,想起早逝的弟弟,看著精神不佳的老父,又道:“有些事慢慢來,越是心急越適得其反,子都她娘的事擺在那裏,雖然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但有些事已然發生就沒法改變。”
鬱國公靠在椅背上,渾身透著一股頹然之氣,“懋祥性子剛直,當年一走就再沒回來,原以為這孩子性子溫和,懂得變通,沒想到也是個倔脾氣……”
太後搖搖頭,自家老父本就是好麵子又倔脾氣,弟弟那性子還不都是隨了他,不然當年父子倆也不會鬧翻了,帶著金氏離家出走,一去不歸。老父一氣就是五年,待到放人出去找時,弟弟已經不在了。他對金氏更是怨恨,連帶侄子放任不管,任母子倆漂泊在外。
若不是從江寧傳來金氏病逝的消息,他怕也不會三年前急急把子都接回京了。
憑心而論,她疼愛弟弟,雖然為弟弟當年抗婚私奔之事感到氣憤過,但她還是打心眼裏疼愛這個三年前尋回的侄子,畢竟那是弟弟唯一的血脈。不過,她至今對金氏不加勸阻反而隨弟弟離去之事耿耿於懷。就算金氏已經去世了,為了子都才給她個名分,但在她心底,她始終沒有承認這個弟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