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段(1 / 1)

傷。他失去了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永遠都失去了。他還有好多心裏話沒有告訴他,他沒告訴他這沒有聯係的日子自己其實是掛念他的……那麼多話沒有說,他怎麼就走了呢?永遠,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我居然沒有哭。我為什麼不哭?我為什麼哭不出來?是我不難過嗎?不是啊!程開死了,那個我愛了很多年的人,死了。我怎麼可能不難過?我生命中的一部分被人剜走了,我能不疼嗎?可我為什麼哭不出來?

護士扶起江南:“先生,您節哀。”

江南由著她扶起自己,靠在了牆上,由著她推走了程開。我望著眼前這一切,一動都動不了。

陳冰冰醒來了,不見了程開,哭得特別厲害,我扶著她,痛苦地望著江南,江南抹了抹眼睛,跟我一起把梁雅冰送進了病房安置。大夫給她打了一針安定,她睡著了。我和江南守在她的床邊,看著她慘白慘白的麵孔,百感交集。

這是程開的未來的妻子,本來他們準備好了今後的美好生活,可是,就在這一瞬間。全碎了。

不多久,有人送來了程開的遺物,是我前幾天剛給他簽過名字的小說,還有一張發黃的宣紙。我打開,看到上麵幾行毛筆字: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高二?三班張小樹

看到這張高二那年藝術節之後就消失的宣紙,我再也忍不住,“哇”地哭了出來。江南抱著我,我感到他滾燙的淚水砸在了我的頭發裏,消失不見了。

(尾聲)

很久很久了,我仍然能夠記起程開笑起來的幹淨樣子。每當我閉上眼睛,就能看到他斯文和氣的笑。

那年冬天,我和江南、陳冰冰一起,帶著程開的骨灰回去家鄉,路上飛馳而過的風景灰白灰白,我的手撫摸過陳冰冰手裏的骨灰盒,心裏默念:程開,我們帶你回家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咱們學校看看,那兒變化應該很大了吧?程開,我有幾年沒跟你一起坐火車回家了,今年又在一起回去了,我很高興,你呢?程開,你還記得咱們小時候那些事兒嗎?陳冰冰那麼喜歡你,可是你卻不願意理她,你還為她挨過一頓打呢!現在,她手上戴著你給她買的戒指,說是你的妻子。程開,她真的很愛你。她告訴我說,你求她讓她別愛你,但是她還是追著你不放。她說,她永遠都不後悔。↑↑

程開,我會很幸福,我一定會很幸福,我向你保證。你呢?你會不會也跟我保證,你會很幸福?程開,我知道你一定聽得見我跟你說的話,你就寵我一次吧,你就答應我最後這個要求:請你,一定要幸福。

想著這些,我不知不覺淚流滿麵。身邊的江南遞給我一方潔白的手帕,我擺弄著,忽然看到手帕上麵精細地繡著一行黑色花體的意大利文:vogliostarecontepersempre(我永遠跟你在一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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