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姑姑回來見過了,亭蠻娘帶著他一塊兒來賀喜,沁兒在莊子住下,就連陸睿也過來。
柳壩子過來賀喜的也有幾十人,人聲鼎沸。
熱鬧到夜半時分這才安靜下來。
次日一大早,王氏就叫穀雨起來不要誤了吉時,小滿肚子不方便就在一邊陪著她說話,陳氏張氏許氏在一旁望著,三奶奶過來給穀雨梳頭,文嬸子硬說自己命格不好不湊前,好話說盡隻答應上桌吃飯。
鑼鼓聲聲,迎親轎子已經在跟前。
王氏剛還有說有笑,一聽動靜她的眼淚不經然的就落了下來,穀雨眼睛也酸脹起來,打量著這屋子,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看著那一張張歡笑的臉龐,漸漸模糊“娘,您崩愁,以前我們不也是住在那邊嗎,女兒嫁過去就等於回家了,你瞧姐姐不也是這般……”
好說歹說,王氏終於止住淚水。對打扮一新的安錦軒交代起來,甭管說什麼,安錦軒一一答應,很快的又讓王氏放心下來,李得泉也在一旁叮嚀幾句,加上四周的人打趣,淚水不知不覺的收了回去。老李頭點點頭,接過茶給了紅包,一臉慈祥,說的最多的卻是李何氏,一句句的在那念叨,安錦軒躬著身子都酸麻了她還沒有要停的意思。
直到外麵的人催,“新娘子上轎——”
老李頭這才拍拍她的手背,“孩子們都記住了,不要誤了吉時。”
李何氏這嗔他一眼才住了嘴,又飛快的說了幾句,滿眼是笑的看著,“驚蟄,你就是做了官也是奶奶的孫子,抱你妹妹上轎。”
驚蟄上前,笑得清明,嘴角勾勾,一隻手拍一下穀雨的肩頭,見那遮上蓋頭的頭微微點了一下,他才穩穩的就把她抱了起來,一步步的往外走,穀雨遮著紅蓋頭沒有看清那雙霧一樣的眼睛,隻是覺得他的手有些微顫。
花轎在桃莊晃了一整圈,這才往那邊院子走。終於落下,穀雨身子挺直,卻已經有些僵,聽吩咐坐定之後臀部不能移動,這下已經麻了。她被人牽出轎子,像是一個木偶一般任人擺布,心裡又是甜絲絲的,炮竹聲掩蓋了人聲,給二叔公上茶,入洞房。
湧進來的人不少,也不知道都是要幹什麼,突然間就是眼前一亮,見安錦軒笑得很是滿足,大紅喜服映得他更是豐神俊朗,周圍全是熟悉的人,因此她反而輕鬆了起來,由著她們指揮著結同心結,喝合■酒,又見她們說著吉祥話散了。
剩下安錦軒跟穀雨,兩張紅突突的臉龐對著,不約而同的就有些緊張,安錦軒伸過手,輕輕觸了觸她的臉頰,“等著我。”說完很是不捨的出去了。
屋子裡就剩下自己一個人,穀雨暗暗鬆了一口氣,這就是成親了嗎?怎麼覺得像是一場夢一般,聽外麵安錦軒在應酬客人,時而傳來哈哈大笑,她的嘴角也不由得翹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視線之中有人走來,酒味有些刺鼻,“娘子,我回來了,驚蟄那小子酒量差了,不然我還——”明顯的有了醉意,腳步都有些踉蹌,看來時沒少喝。
她趕緊起身扶他坐下,起身去拿醒酒石,安錦軒拉著她的手不放,再一拉,壯實的胳膊把她圈在懷裡,深深吸了一口氣,“娘子,我終於等到今天了”
穀雨枕在他肩膀,眼睛無處可放,張張口,“錦……”撞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這才覺得不對,卻又改不了口,一時僵住,安錦軒卻不肯,就那麼盯著她。
好歹叫了一聲淺淺的夫君這才罷休,安錦軒卻叫得順口,“娘子,我們歇息吧。”
手已經伸過來,穀雨羞得滿臉通紅,兩輩子都沒有這樣的經驗,卻見他順著那脖子的紅線拉起一顆圓溜溜的石頭,“這是在葫蘆——”突然之間住了嘴,站起身,用腳踢踢床榻,“還不出來”
窸窸窣窣的爬出來三小腦袋,也不理安錦軒,正在相互責怪,“都是你寧大哥說了到時候送一匹馬的,這下被你……”
“都是小寒打了噴嚏”
“聽半天就聽到一葫蘆,也不知道這葫蘆能不能換匹馬回來。”
“那我就自己去買,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