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來,依照沈浪的性格,肯定不會在明知白飛飛是快活王女兒的情況下,坐視這場荒唐的婚禮繼續。
“快活王不能娶她!”
一語既出,滿座寂然。可是這句話卻並非出自沈浪之口。
落落大方的妙齡少女領著四名挑夫,抬著一口大箱子越過一眾賓客,盈盈向一對新人走來。
快活王心中不悅,但對方是如此嬌俏的一名少女,他隻得暫且忍怒,笑道:“哦,你倒是說說,本王的親事,為何要你來反對?”
少女神情高傲,瞥了快活王一眼,兩手一拍。四名挑夫將箱子抬到新人近前,少女昂首高聲道:“你不能娶這個女人,隻因為你已經有妻子了!”
此言一出,四下裏更加安靜得可怕。賓客裏有些伶俐的,見事不妙,已經偷偷往外溜了。
快活王沒空理會這些人,眉峰緊蹙,道:“笑話!本王是否娶妻,難道要你來告訴本王!”
“就知道王爺會抵賴,所以小女子已經把人帶來了。”少女甜甜一笑,一手撫上大木箱的蓋子,對快活王道,“王爺的妻子此刻就在這木箱之中,王爺若是不信,何不打開木箱一看究竟?”說著,也不待快活王回應,將鎖一扳,就揭開了木箱的蓋子。
侍衛們恐怕木箱之中設有機關,一擁而上護住快活王,賓客們一哄而散,都遠遠躲開。
木箱之中並無機關,蓋子揭開,一股好聞的女兒香味彌漫開來。木箱之中果然蜷著一個女子,不很年輕,但身材仍是苗條,麵容娟秀,雙臂抱著大腿,正陷入昏睡之中。
王憐花的臉色也已經變了。那個躺在木箱中的女人,雖然不是王雲夢。但是那五官身姿處處透著王雲夢的影子,這一出究竟由何人策劃實在是顯而易見。
而此時快活王也死死的瞪著木箱中的女人,片刻之後,忽然回手一掌,朝身邊亭亭玉立的白飛飛心口拍去。
這個“白飛飛”乃是王雲夢所喬裝,隻見她不閃不避,生生受了快活王一掌。撲上前去伸出雙臂死死抱住快活王。忽聽轟然一聲巨響,也不知是引爆何物,隻見煙塵彌漫,遮天蔽日。
爆炸聲一響接著一響,賓客們驚慌奔逃。快活宮在聲聲巨響中轟然倒塌,想來快活王與王雲夢俱葬身於亂石堆之下了。
百忙之中,方心騎偷偷盯著王憐花。雖有易容遮掩,但方心騎並不覺得王憐花有多哀戚。那雙眼睛裏流露出來的神情冰冷麻木,方心騎皺一皺眉,撥開人群擠上前去,剛要喊住王憐花,忽然肩上一沉,被人拍了一下。
他一回頭,隻見一雙明媚動人的眼睛。
——白飛飛!
60、一騎紅塵
水波粼粼,海天一色。出海的港口上停泊著兩艘大船,已經做好了出海的準備。
碼頭上,朱七七牽著柳玉茹的手,嘰嘰喳喳的道:“……他怎麼能這樣,什麼六根清淨,分明是無情無義!要是我呀,就一把火燒了那破寺院,叫他出家……”
柳玉茹臉上有些憔悴,精神卻還好,低著頭淺淺一笑,道:“朱七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為我抱不平……算了吧,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我如今也隻想著找到那花蕊仙,為姑姑報仇,別的,我也沒心思胡思亂想了……”
沈浪亦在不遠處,與一眾送行之人亦是依依惜別。
熊貓兒將他從不離身的酒葫蘆硬是給沈浪拴在了腰帶上。歐陽喜特意派人臨時搭了一間木棚,擺下一桌餞別酒席。昔日快活王座下財色二使俱已隱姓埋名,如今也來了。方心騎拿出一封信交給沈浪,道:“紅姬丫頭聽說你們要走,她家鄉路途遙遠不能來了,托我把這封信交給你。”
沈浪含笑謝過收下,頓了頓,似乎想要問些什麼。複又細思一回,一笑罷了。一時朱七七和柳玉茹走了過來,眾人入席,不分主賓隨意坐了,把酒持壺,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飯。
朱七七見沈浪手中信箋,得知是紅姬寄來的。當日紅姬乃是白飛飛的屬下,而白飛飛又曾覬覦沈浪。登時朱七七吃起味來,飯也不吃了,嗔著問沈浪要信,想看看裏麵寫了些什麼。
沈浪拗她不過,隻得將信拆了。朱七七一把搶過來,讀過之後一把撕了,隨風灑去,一半入泥,一半落進了海裏,被浪濤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