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大人。”
同行便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望了望那逐漸遠去的兩個身影,殺生丸轉過頭,看看還在戀戀不舍地以目光追逐那兩個身影的玲,突然道:“玲,你回邪見那兒去。”
“啊?”玲很驚訝地看著他,“殺生丸大人又有事情要辦嗎?”
他不回答,卻昂首遠目,望向另一個方向。
他嗅出了風中的那個味道,也發現了其中的變化。
嗬嗬……以生命的代價換來的自由,就是這麼短暫麼?
我是風啊,風是自由的,也是永不停歇的……
可是為什麼走到這裏,我就再也走不下去了?
神樂已經無力再往前行,奈落灌進她身體的瘴氣的腐蝕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不過這也還是比她預計得慢很多了。
生命的最後時刻,比她想象得似乎要長一些呢。
是不是人到了最後時刻都是這樣寂寞?寂寞,寂寞得產生幻覺。
是啊,幻覺,不是幻覺的話,她怎麼會看見虛空中都出現了“他”的身影?
——白衣,銀發,卓然風中,長身傲立,雪光鬆枝般挺拔標清。
他怎麼會來?怎麼可能出現?
從頭到尾,他什麼都不知道。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這是她一個人的心事,隱曲幽折,獨自花開。
“我發現了奈落的氣味,然後追來了。”
平地響起的冷漠聲線令她一個激靈,瞬間警醒了過來。
是他!真的是他!
她驚震地抬頭,看見站在自己麵前的他……
……
終於走了嗎?他靜靜看著空中流卷的氣流——她果然是風,便是死了,也要追隨著風而去。
送過她這最後一程,他慢慢轉身。
沒有回頭,他輕輕在心裏說。
再見。
知君斷腸共君語,語罷之後,再莫相問。
本非同路人。
二十七 難得紅顏是知己
黑暗裏,他又是一個人獨坐著。
獨身一人,他看見自己的影子,一點微弱的幽光下,極淡,拉得很長,幾乎辯不出輪廓。
那是極為單薄的一塊暗影,孤零零地伏在地麵上,陰懨懨地,一種乖戾的姿態。
形單,影隻。
他從來是習慣黑暗的,不容別人近身。
黑暗中獨來獨往,他不能相信任何人。隻有在獨自一個人的時候,他才能夠稍稍安心。
也許,再沒有比黑暗更適合他的色彩了。
桔梗,你很寂寞麼?
他微微斜撇嘴角,怪笑中三分嘲諷七分澀意。
從前遇到犬夜叉,如今又邂逅殺生丸,你還會感到寂寞麼?
神樂那個不自量力的女人死了,白童子那幫不知天高地後的家夥又背叛了。
你看,我的分身,不是要離開我,就是背叛我。
其實,我才是一直都隻有自己一個人呢……
嗬,你若聽到我這樣說,大概隻會冷笑一聲,唾句“活該”吧?
哼……但是桔梗,你不要忘了,和你,是不同的人!
你一直都那麼篤定你能預測我的每一步行動嗎?
嗬……也許是的,那個卑鄙野盜對你的無聊情[yù]或者讓我一時殺不了你,但我不會無限度地放過你!
隻不過在那之前,我會先把你愛的男人送進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