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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引子

滿室芬芳的紅燭之光,似乎是哪裏開了一絲的窗縫,微微的風吹得燭光搖曳,鬥室之中滿騰騰的喜氣,濃得化不開,濃得令人壓抑。

正牌的新娘站在床邊,手中緊緊抓著原本應該覆蓋在頭上的喜帕,粉白的臉孔,鮮紅的嘴唇,頭發挽成如意型的發髻,一支白玉簪襯得烏發如雲,鬢角生碧,她的笑容已經收斂,目光牢牢地鎖定門口身著白衣的男子,皺著眉問道:“崇元哥,為何你沒有換喜服。”

白衣成親,何等不吉利。

一紅一白,兩個人之間強烈的對比很是紮眼。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明明沒有想笑的意思,薄唇做出如此舉動,顯得有些譏嘲的樣子:“我換不換衣服有何區別,這一場的好戲除了你我,連個觀眾都沒有,又何須假惺惺的,俏媚眼做給瞎子看。”

“崇元哥,我是真心與你成親的。”守晴將手中的喜帕絞來絞去,輕輕咬住嘴唇,“為何你不肯相信我。”

齊崇元向前踏過半步,臉上所有的表情已經放下,冷笑道:“你要我相信你,好,我相信你,尉遲家下一任的族長要同相公堂子裏頭的男人成親,我還真害怕明早一覺醒來,腦袋已經不在原先應該待著的地方,齊家統共隻剩下我一個人苟延殘喘,我好歹要留著命活下去。”

“你不過是在這裏做琴師。”守晴猛地抬高了聲音,“雖說這地方,這地方有些不妥,但是你不過是靠一技之長謀生,與別人也並沒有不同。”

“與常人不同是嗎。”齊崇元已經走到她的麵前,手指拉住自己衣領的部分,笑容殘忍地將半邊的衣衫從肩頭拉了下來,瘦削見骨的肩膀,蒼白的皮膚上頭,觸目驚心地烙印著一個痕跡,一個可能永遠都擦不去的痕跡。

守晴失聲問道:“這個是什麼。”

“如你所見,和此時此刻你心裏頭想的那個是一樣的。”齊崇元整個人像是在微微發抖,不是因為冷,而是一種憤恨,從他的眼底深處藏不住地蔓延出來,幾乎能將他所見之人直接沒頂,“守晴,喜歡你看到的嗎,這是我的身份象征,我已經被打入奴藉,永世不得翻身,你現在想反悔還來得及,那裏是門,你走,你立即走。”

守晴的雙腳沒有動,她的手指搭住了他下滑的衣衫,險險地用手指抓緊,一手是鮮紅的喜帕,一手是撕破的雪白,她淺淺地笑起來:“崇元哥,有什麼關係呢,我們自小訂了親的,我說過我會嫁給你,我的心意不會改變,以前不會,如今更加不會。”手中用力,她將他露出的半邊肩膀胸膛重新掩起來,痕跡被藏進衣衫中再看不清,她湊得又近了一些,“崇元哥,你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話吧,在你的尺素老家,隻有你與我兩個人知道的話。”

齊崇元怔在那裏,思緒仿佛跟隨著她的話語飛向很遠很遠的回憶之所,隻要微微低頭便能看到守晴的臉,應該是特意精心妝點過,明眸善睞,丹唇皓齒,那時候兩家分離,守晴還是個孩子的模樣,中間隔了多長的時間,好像隻是一轉眼,一轉眼的慘痛。

不過分神片刻,齊崇元已經定下神,將守晴的手指拍開,或許他未有想用太大的力氣,不過是一時心急,分量有些重,清脆脆的一記,守晴左手的手背,慢慢地紅起來。

她低下頭苦笑著看著自己的手,像是說給自己聽的話語:“原來,已經都不同了。”

“是,隻有你自己還以為什麼都不曾變過。”齊崇元將床榻上的錦被抓過一條來,“我去隔壁睡。”仿佛她是洪水猛獸,能逃得多遠就多遠。

守晴十分徒勞地想挽留住自己的新郎,卻不敢再伸出手去,她望著已經走到門邊的人,低低地問道:“崇元哥,我們已經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