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高掛在蒼穹,世界寧靜而又祥和。
“跑啊,你個死丫頭,怎麼不跑了?”一個管事模樣的家丁手裏拿著長長地蛇鞭,往地上狠狠地一甩,風過之處,傳來蛇鞭破空的呼嘯聲,聽得冷七七一陣心驚。
眼看著家丁與冷七七的距離越來越近,冷七七癱坐在地上,驚恐地向後退著。懸崖上麵尖利的碎石子深深地嵌入冷七七的手心,沿著她爬過的地方,留下兩道刺眼的血痕。
她不過十五歲的年紀,本是花季年華,此刻全身上下卻掛著破爛不堪的碎布,碎布上浸滿血液,裸露出來的肌膚也是血痕累累,甚至有的地方還在流淌著新鮮的血液。
而在前一天,她還是綾羅縛體,尊貴無比,隻因為她有一個身為權相的爹爹,更因為她有一個手握重兵的爺爺。
冷七七稍稍動了挪動了一下,下身便傳來鑽心的痛感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你以為你現在還是那個尊貴無比的冷大小姐?”冷雲翔冷笑不已,他是冷七七的父親,卻也親手將冷七七折磨成這樣。
“現在你不過是一個沒用的廢物而已,你以為炎家還會要你這個賤貨?不過敗柳一枝,我勸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
冷雲翔瘋狂地仰天大笑,山風將他的笑聲在懸崖間跌宕了幾回,方才消失。
“賤人!也不看看你這幅蠢樣,你配得上鉞哥哥嗎?”
同父異母的妹妹冷千牽欺身上前,陰鶩的眸子緊盯著冷七七,輕薄的嘴唇向上掠出一個殘忍的笑容,用力一腳踩在冷七七的手背上。
“啊——”冷七七淒厲的叫聲在山穀中回蕩,原本就已經破爛不堪的手心,此刻更是被碎石占據,沒入血肉裏,手掌看上去血腫不堪。
冷七七小臉眼淚冷汗混著血水直淌而下,眼裏卻盡是倔強不堪,嘴裏啐了一口唾沫道:“你們這群惡魔,陷害我姥爺,欺辱我娘親,你們不得好死!”
冷七七的嗓子已經被她們用木炭燒傷,說出來的話嘶啞難聽如同老嫗,卻帶著無盡的憤怒。
在場的人聞聲皆是一顫,麵有恐懼的看向她。
“賤人,還敢胡言亂語,看我今天不折磨死你!”冷千牽說罷,不知從哪裏找來了一根木棍,呼嘯著用盡全身力氣向冷七七的另一隻手腕揮去。
冷七七尖銳的慘叫聲再次震動山穀。
“可別把她弄死了,”二夫人在一旁厭棄的瞥了躺在地上,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冷七七,掏出一根猩紅色繡著白梅的手帕,掩了掩嘴,道:“不能讓這賤人死得舒坦。”
“可是人家累了嘛。”
冷千牽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衝著母親撒嬌道,這冷七七身上的傷痕大多拜她所賜,辛苦了這麼久,怎麼會不累?
二夫人看著女兒香汗淋漓的樣子,很是憐惜,轉頭,紅唇輕啟,帶著幾分嬌媚道:“老爺,你看牽兒也累了,不如就便宜了這賤人,早些結束了吧?”
冷雲翔低首恨恨地看了冷七七一眼,狠戾道:“廢了她的雙腿雙腳,吩咐那邊也開始動手。”
身後的家丁聞言一怔,憐憫又心悸的看了冷七七一眼,手腳顫抖謙卑無比地回應:“是。”
家丁們為了減少冷七七的痛楚,手腳麻利的廢了冷七七的四肢。
令人驚訝的是,全程中,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女竟然不再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不是她已經麻木,而是寧願獨自承受,也不願做出痛苦的表情去換得別人的愉悅!
隱隱約約,樹林的另一邊傳出了熟悉而又淒厲的哭喊,一聲一聲直直衝擊冷七七脆弱的神經。
“怎麼?是不是覺得很熟悉?”冷雲翔俯下身子看著冷曲意,臉上帶著得意而又張狂的笑容。
“冷雲翔,你不是人!”冷七七悲痛絕望的咒罵道。
這個聲音她怎麼能不清楚,那是她的母親啊!
“我不是人?”冷雲翔故作恍然大悟狀,“那你去救她啊?”說罷,又是一陣張狂的仰天長笑。
冷七七手腳被打斷,勉強的用腰部的力氣支撐著,上身向樹林的另一邊艱難的爬去。
冷雲翔背過身子的臉驟然變得陰狠,“把她給我扔下去!”
冷七七的身體像一塊破布一樣,從懸崖上帶著無盡的絕望和滔天的恨意,慢慢下墜。
一把利劍劃破長空,在冷七七的瞳孔中逐漸放大,最後淹沒在冷七七的心髒處。
冷雲翔,我給過你機會了,今日,我若不死,再見,便是你命斷黃泉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