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現代痕跡毀去也就罷了,卻忘了真實曆史上本不可能有拓跋思南、方乾、謝雲流那等逆天絕世高手,更不可能有隱元會這樣大規模的秘密組織,還有苗疆那玄妙詭異的奇術,所以當天寶16年,唐玄宗還在中原自駕遊似的帶著楊玉環逃亡,唐肅宗也還當他的中年太子時,他不由有些慌亂,一段時間內連喝水都不敢低頭,生怕看見自己像數據一樣亂碼了。
抱著那本從正史到野史寫的俱全的唐朝史冊,吳耀焦頭爛額的翻了許久,最後看著唐寶寶的身影歎了口氣,他的兒子他身邊的人都是實實在在的,若是喪命於天災人禍那也是命,平白隨著時空消失那也太不值了……時間晚一點沒關係,最終曆史殊途同歸就好了,所以他瞞著唐門的人做了一些手腳……
唐軍和中原武林的事情都要經手隱元會,自從他住進唐門後,隱元會的所有消息都不再避諱他,所以輕易的將消息賣給安史叛軍,另外買通護衛軍中的細作挑動“馬嵬坡事變”再鼓動神策軍消極抗敵,漸漸的唐軍露出頹勢,唐玄宗終於決定入蜀避難。
雖然比曆史上晚了一年多,但是吳耀心裏卻踏實了許多……隻是影八成不會原諒自己吧。
唐玄宗入蜀的聲勢還挺浩大,可是百姓久受戰亂之苦,早已怨聲載道,更是沒有夾道歡迎的盛況,難免顯得有些灰溜溜。唐寶寶畢竟是孩子,心裏又想著爹爹要回來,所以偷偷跑出去看熱鬧了,很天真的以為沒準兒能在皇帝的儀仗裏看見影。吳耀卻明白怎麼回事,唐肅宗自立為帝,鈞天君李倓乃是他的兒子,論理說影應該是那邊的人,但是玄宗入蜀,他卻隨其後歸家,一是因為他老家在川蜀方便安排,二怕是因為發現了自己的動作,特意回來興師問罪……
吳耀慢條斯理的翻著那本唐史,心裏卻平靜下來,大不了就是被趕回苗疆去,影還真能殺了自己怎麼著?
“吱”的一聲,院門被推開,他以為是唐寶寶回來,於是抬頭笑問,“怎麼這麼快回來了,見到你爹……了嗎?”
門外,冷著臉的俊秀男子負手而立,一雙眼睛定定的望著他,不動聲色。
“……煙?”
吳耀隻覺得自己指尖冰涼,卻不由的想笑,他設想過很多場景,甚至有影將他冷落於此,永不相見,倒是沒有想到這出。
“他……”煙眯著眼睛在想措辭,“假設我是兩個人,那麼另一個我,不肯出來。”他一直覺得自己腦子很清楚,煙就是影,影就是煙,從來都是一個人,可偏偏他怪不住自己的另一個思維,那邊把自己一分為二,他卻也不得不這麼分開好好地一個人。他望著吳耀,突然覺得,煙和影或許不是兩個人,而是兩種心情,如果他不保持現在的狀態,這事的確不好說清。
“這算是什麼?我都沒躲起來,他倒是沒影了。”吳耀冷笑一聲,挑著眼問道,“是你也好,那你要如何?殺了我,還是叫九天問我的罪?”
煙皺了皺眉,“你這態度……還真是差別對待,我不想對你怎樣,不過你要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是說為什麼我要出賣你?”吳耀笑了起來,“你這麼聰明,難道沒像過,我消失了七年,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出現,或許我回到你……們身邊就是為了竊取情報,或許苗疆早就和安祿山史思明沆瀣一氣,或許我根本不是吳耀,隻是個苗疆派來的,不怎麼高明的細作?畢竟我不論是相貌還是武功,都和那人相去甚遠。”
“你把我當傻子耍嗎?”煙眯起眼睛,語氣嚴厲起來,“你知不知道,這番舉動嚴重了,舉國覆滅也是可能的,你是要成為千古罪人的!”
空間都毀了,哪他媽還來得千古!吳耀有些暴躁,捏著手裏的書冊咬牙說,“我想怎樣也輪不到你問!要殺要刮你叫影出來,老子倒是不怕死,他還怕看著我找死不成!”
“我們是一個人……”
“不是!我要見影!”
“事到如今你還要胡鬧嗎?你不好好交待,叫我怎麼為你收拾這局麵?”
“誰要你收拾了,老子就愛胡鬧,唐朝亡了才好,什麼南詔吐蕃日本高麗卻都亡了吧,到時候我們苗人當這天下的皇帝,把漢人都扔到海裏淹死!”吳耀腦子一昏,劈手就把手裏的書扔了過去,然後花盆、搖椅,一件大過一件,要是門口有個石獅子他也恨不得摔到煙或者是影的腦袋上。
“吳耀!別鬧!”煙的眉頭皺得越來越深,一邊躲閃一邊衝過去,將暴躁的吳耀牢牢按在懷裏,“好了好了,我不問了,耀耀,你乖點。”
“……”吳耀愣了下,抬眼試探道,“影?”
頭頂上的人還頂著那張冷冰冰的俊臉,眼睛卻眯成一道彎月,帶著無奈的笑意,“是我是我,別鬧了耀耀,我不問你了,事情我已經擺平了,誰也不會動你,我們也不會亡國,沒事了,什麼事都沒有。”
吳耀盯了他一會,慢慢的抿起嘴唇,最後伸手悄悄的環住了影的背,把頭埋在對方肩裏,悶悶的說,“我就知道你們不是一個人,你怎麼可能為了這種事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