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瑾道:“你還真是條忠犬!今天還想怎麼羞辱折磨我,有什麼招盡管使出來!”

“我隻是來告訴你,我要走了,順便送你一程。”赫連瑾搖頭,邊說邊綰起赫連玨的長發,“我記得你素來愛惜相貌,來得倉促,隻來得及帶根發簪,你將就一下,以後得空我會記得給你多燒點錢的,到時候你再自己拾掇吧!”說著從袖中拿出一根玉簪將發髻固定住。赫連玨隻掙紮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由著她在自己頭上扒拉著。

赫連瑾梳頭的技術實在不怎麼樣,那團發髻頂在赫連玨頭頂搖搖欲墜。顯然,赫連玨也感覺到了,她張了張嘴,倒沒說什麼。

白虎突然憑空出現,將肩上背的人狠狠甩在地上,那人摔到地上後,竟然一動不動,瞪著銅鈴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仔細看去,竟是沈墨。

赫連瑾隻瞥了一眼,道:“怎麼到這兒來了?”原本是計劃今夜火燒寶和殿,借死囚之身來個金蟬脫殼的,這會兒白虎竟把人背到養心殿來了,這裏還有一位沒解決呢!

白虎一邊將王爺身上的玉冠玉帶等金玉器物取下,一邊道:“皇帝下令,圍了寶和殿,青龍帶著南宮公子和朱雀先走一步了,玄武暗中護送銀兩離開,屬下來接應王爺,發現這裏比較適合放火!”

赫連瑾四下看了看,最後將視線定在赫連玨臉上。

赫連玨笑:“被燒死其實很難受的!”

哐當!

赫連瑾一劍砍向鎖著她的玄鐵鎖鏈,震得她虎口發麻,那鎖鏈卻是分毫無傷。

“不管是不是做戲,也難得你有心,二姐,給皇妹一個痛快吧!”赫連玨閉上眼,嘴角噙笑,這樣看過去,她的相貌,與赫連瑾竟是像了有七八分,似是孿生。

赫連瑾知道多說無益,她也不是不知道這玄鐵鎖鏈的厲害,再耽誤下去也是徒勞,手起劍落,赫連玨嘴角的笑來不及卸下,那雙陰鷙的桃花眼,也不會再睜開了。

白虎趁機將王爺身上的飾物戴在地上女子身上,一切妥當之後,便將屋內灑滿藥粉,攬著王爺的腰躍上殿內高梁,悄無聲息遁去,一支燃燒的蠟燭自台上滾落,頃刻間,火勢漫天。

***

五年後。

居鳴山下的鳴鳳鎮上,正是半月一次趕集的日子。

南宮歡天喜地的拉著小瑾下山去吃糖葫蘆看皮影戲。街上人多,赫連瑾小心翼翼地護著東竄西跳的南宮,生怕有人擠到他。南宮身體極虛,原本是不可能有孕,赫連瑾本不介意這些,也不想讓南宮知道這事,可傻傻的南宮心心念念就想要個孩子,朱雀花了五年時間傾盡畢生所學,這才將南宮身子調理好,勉強受孕,若是有個萬一,南宮以後絕無希望再有身孕,赫連瑾真不知到時南宮會怎樣崩潰,是以現在一百個小心,哪怕得罪一鎮子人,也誓要堅定地保護在夫君身邊,為他隔離一切危險分子!

“哎哎,那個小孩,離我家南宮遠點,表推我家南宮!”赫連瑾一個分花拂柳,將一個正欲擠到南宮身邊看糖人的小孩推倒在地。

小孩摔倒就不幹了,嚎啕大哭起來。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聲“捉賊啊!”

南宮俠義之心突起,又記得小瑾說過不許顯武的話,手上使著巧勁,撥過人群往裏鑽去。

“等我!”赫連瑾趕緊在捏糖人的老板麵前放下兩個銅板,緊跟那個拿了糖人不付錢的夫君而去!

南宮肚子微凸,雖然腦袋裏還沒有多少做父親的覺悟,但身體速度卻是本能的緩了許多,所以赫連瑾很快追了上來,一把抱住他,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赫連瑾攬著南宮朝河邊柳樹下的麵攤走去,僅有的一張小方桌上已經坐了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正撅著嘴朝鬧街的方向看去。

赫連瑾嚇得一腦門的汗,摸了摸南宮的肚子,問道:“有沒有不舒服?”

南宮捏著拳頭還想起身,又被赫連瑾按下,她貼著耳朵趴在南宮肚子上聽了一會兒,對肚子說道:“小寶貝,告訴娘親你有沒有事?”

“小瑾小瑾,快去抓賊!”南宮捧起赫連瑾的臉,一臉認真的說道。說起來,南宮當年下山,其實是為了行俠仗義的,隻是一不小心,被赫連瑾這隻大尾巴狼給套牢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一展江湖之風,他哪裏肯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