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躲起來……我不信啊……”
而今漸行漸遠,漸覺雖悔難追。漫寄消寄息,終究奚為。
☆、(尾聲)為誰開,陌上花好,照影癡纏
梨州城外有一處花繁繁密密開滿了阡陌。
百花盡頭,平滑如鏡的小湖邊,有修竹掩映的軒館。
那裏住著一個秀玉般的人兒,儒雅的書生模樣,卻從未見他念過什麼聖賢書。
有人說,他是個王爺,曾經才名滿天下。
有人說不會啊,從未見刺史大人與他有往來;才名麼,也沒見有文人墨客前去拜訪。
又有人告訴他,王爺在等一個人,你看到那許多花,都是王爺為那人栽的,說道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江晚亭揀了一竿竹倚立。
湖心投下一個月影,輝光清冷,鉤的孤單。
放任自己心中愁思堆上眉眼。
“幾回花下坐吹簫,銀漢紅牆入望遙。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纏綿思盡抽殘繭,宛轉心傷剝後蕉。
三五年時三五月,可憐杯酒不曾消。”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露花倒影,無風自動。
湖麵上映出一個單薄的影,眉黛煙青,秋波菱唇;玲瓏七竅,閑愁一點。
好似並不驚訝,江晚亭隻是笑。伸出手,指尖離湖中人臉頰纖毫之微,卻並不觸上。
“……凝兒,你終於肯來看我了……”
“……我等了你這麼久,這些花開了又落,落了又開,現在又要落了……”
“……你肯來了,我可不可以當做你願意原諒我了?”
“雖然是夢裏……”
一顆露珠壓彎了竹葉,打在腳邊啪地破碎。
驚醒般一瞬間僵住,慢慢回過頭,看到真真切切有人前來時,瞳孔驀地放大。
“凝兒……”
“凝兒……”顫唞的手指即將觸上他臉頰的一刻頓住,輕靠即開,“不……不要騙我……我經不起一場空歡喜了……不……不要……”
楚凝麵上似悲似喜,眼前人的模樣完全失了平靜。
淚水倏忽而至。
珠淚似是滾燙的,落到江晚亭的手上,修長的手指一瞬間退縮,而後,整個人被撈到懷裏。
楚凝一動不動,放任那擁抱緊到教自己窒息。
“凝兒……你是真的……是真的……”
淚水交橫、混合,他的、他的,再分不清。
好半晌。
江晚亭稍稍鬆開眼前人,別過頭。他不敢看,他怕在那雙朝朝暮暮思念的眼中看到冰冷或厭惡。
猶豫著開口。
“……凝兒,你來了……我知道你討厭我……隻是有時間,我是說如果,可不可以來這裏看看……我可以不出現,隻是讓我知道,你安好。”
楚凝歎了歎,心中無限酸楚。何曾見過江晚亭這般連挽留都不敢的惶恐!
執起江晚亭僵在身側的手撫上自己的臉,輕輕嗬氣:“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你……”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我還能去哪呢?到現在,什麼苦沒吃過,此心安處是吾鄉。“
“你說,是我……“
“以前的事,早已沒什麼了,“楚凝撚起一瓣落花,”如此光景,勞你如此有心……唔……“
“我知道我是不好的,也隻有日後盡心,要對你很好很好……“
尾音落在楚凝唇上。
並未深入,唇齒相依隻是用自己的溫度告訴對方,我在。
差一點擦肩而過,卻也恰恰好。
地已老,天已荒。
…… ……
“我在漠北唱的那出戲好不好”
“好,但日後絕不許再唱。“
“我唱一支《相見歡》予你可好?”
“《相見歡》麼?以後隻唱《長相守》好不好?”
“今天倦了,不唱了。嗬……此番若真得如願,以後日子還長著呢,何須爭這一刻韶光?”
…… ……
曆愁城苦海無邊,猛回頭癡情笑捐。
會良宵,人並圓;照良宵,月也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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