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心葵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再次見到了那個男人
在這樣不明的光線中她依然能看見那雙比星辰還要明亮的雙眼,此刻卻閃爍著一簇簇的滔天大火。
袖口遮不住的雙手都能看見迸發的青筋。
在見到那張臉的第一眼,腦海中就隻剩一個聲音,“跑”。
手裏的袋子“啪”一聲掉再地上,她卻沒時間顧及,轉身毫不猶豫的狂奔起來。
呼呼的北風在耳旁刮過,卻遠沒有她胸膛內跳動的聲音大。
“砰、砰、砰……”就像有人在她耳邊敲鼓一樣,震耳欲聾。
許心葵不用回頭也知道他一定會追上來,隻能更用力的跑,絕對不能被他抓到。
不過才一年,他就找來了。
天不遂人願,一條路還沒有跑到拐角,一輛黑色加長版的凱迪拉克就橫在了前邊。
這裏她住了四個月,根本沒有其它的出口。
“怎麼不跑了?”微啞的嗓音帶著輕喘聲從身後傳來,單薄的身子隨之一顫,再也不敢動一下。
身後的氣息就像是蛇一樣慢慢的爬上她的肩膀,又繞過脖頸,這一刻竟連呼吸都困難了。
唇角扯出了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牙齒也在打著顫,慢慢的轉身,“阿,阿禹”。
麵前的男人身材健碩,許心葵本就高挑卻也隻到他的肩膀,菱角分明的麵龐透著能凍死人的冷意,還有尤在冒著火光的眼睛。
“你是什麼身份,也配叫我阿禹?”薄唇裏吐出這幾個字,涼薄的語氣一如他此刻的臉色。
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一個用力就帶到麵前,連兩人撞在一起都毫無動容,被抓著的手腕傳來陣陣疼痛。
“阿禹,我……”她聲音裏都有些顫抖。
“你什麼?許心葵,枉我和爸爸對你們母女的信任,這就是你們的回報。”
“整整一年,你們母女本事倒是不小,以為能永遠躲下去嗎?”
隨著他的質問,手上的力道也是越來越大,許心葵隻覺得手腕都要被折斷了。
他一步步逼近,她一步步後退。
直到身體靠到路邊的牆壁上,退無可退。
眼眶不自覺的就紅了,她對那些事一無所知,為什麼他就是不相信自己?
“說,陳陶君在哪?”牙齒縫裏擠出的聲音透著寒意。
“我真不知道她在哪,在池叔叔葬禮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你相信我。”許心葵再次重申,雖然這話她說過不止一次。
池禹一拳砸向麵前的牆壁,“嘭”的一聲,他好像也感覺不到痛。
咬牙切齒道:“好,許心葵,你真是好樣的,這時候了還敢狡辯”。
說完,他突然轉身,拉著她的手往胡同深處走去。
許心葵被扯得幾度踉蹌,池禹卻視而不見的拽著她繼續走。
“阿禹,你鬆開……”。
一路上許心葵都在呼痛,可向來對她嗬護備至的池禹卻選擇了無視。
直到他的腳步在最後一個單元門前站住。
“鑰匙”,許心葵沒有動,他竟然連自己住在哪裏都知道?
池禹等了一瞬,就親自動手在她身上翻找,然後上衣右側口袋的鑰匙就被翻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