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魚理歡隻管慌張地往外逃,一邊逃一邊想,如果這是真的,那麼現在妖界的所有子民都受到了蒙蔽,那些知道真相的妖將之嚴密的掩藏起來,而不知道真相的妖將永遠被蒙在鼓裏,回魚理歡停住了腳步,他的手有些顫抖,他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做,但是他回想起父親的話:去做你認為對的事,不要顧忌、不要猶豫。
回魚理歡握緊了拳,轉身,再度回到那間屋子,拾起了地上那本沾滿灰塵的薄薄的冊子,塞到懷裏,向督查司後門逃去。
督查司前門此刻已經變成一片血海,妖們維持著或殺同僚或自殺的動作,表情猙獰且永久地失去呼吸,七界之鬼向後退了一步,避開溢過來的鮮血,抬頭朝空中笑道:“阿羽,若不是你,我倒沒興致殺了他們。”
虛空中陡然閃現一柄烏黑仿若地獄之刃的刀裹挾著滔天的殺氣無聲而冷寂地劈了下來,七界之鬼笑了笑,側身躲過。
“阿羽,想用我教你的招式殺了我嗎?”七界之鬼墨染般如同深淵的眼瞳掃視著周圍的虛無道:“看見你了。”
黑袍悶哼一聲,半跪在地,鮮血從口中溢出,他眼神冰冷,抹幹血站起來道:“是我一時心軟,才讓你這個惡鬼再度現世,今天,我即便是死,也要拉著你一起。”
“哈哈哈,阿羽,你總是這麼天真,不過我還要先看看我的老朋友。”
七界之鬼向前跨出一步,步入虛空,身形瞬移,眨眼間來到了執筆部最裏麵的屋子,不出所料,屋子已經許久沒有人住過,他掃了一眼書桌上那些畫滿了奇異符文的紙、書架上隨意擺著的幾本書以及一行雜亂的腳印,輕笑一聲。
“還是一如既往的狡猾啊……”
七界之鬼摩挲著指尖,一簇赤金色的火苗倏忽而生,他輕輕一吹,鋪天蓋地的大火瞬間將這座屋子吞沒,七界之鬼轉身步入虛空消失,片刻後,整個督查司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黑袍咬著牙站起來,同樣遁入虛空。
“惡鬼,我絕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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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兒,爹爹找到辦法了!找到辦法了!寧兒,很快就能見到娘了,寧兒開心嗎?”
“寧兒,無論是誰來找你,問起爹爹的所在,都不要告訴他們,知道了嗎?”
“寧兒,別怕,再等三天,隻要再過三天,就能看到娘親了,寧兒,待在這裏,等我回來。”
“寧兒,阿婆會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你在那裏等爹爹,爹爹很快就會去的,和娘一起去找你,好嗎?”
“寧兒,快跑!別回頭!跑!”
塵寧驀地驚醒,冷汗濕透了衣衫,塵寧抬起頭看了看四周,自己正處在一間茅草屋內,淡淡的藥香氤氳,窗外偶爾傳來幾聲鳥鳴,低下頭,自己穿著幹淨的衣衫,衣衫內的皮膚上凝固著一道疤痕。
塵寧掙紮著起身,胸口還隱隱作痛。
一個約莫十六歲的女孩掀開門簾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盆溫水,她見塵寧醒了,開心道:“你醒了。”
“請問,是你救了我?”
“嚴格來說,你並沒有獲救,你的心髒已經支離破碎,恐怕縱是曦再世也無力回天。”
“這是……什麼意思?”
“你本來是活不了的,但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力量,護住了你的心脈,所以此刻,是這種力量維持著你的生命,而一旦這種力量消失,你就會死掉。”
女孩將水放到旁邊,扶著塵寧下了床,又道:“對了,我叫莫止清,你叫我止清就好了。”
“……我叫塵寧,這麼說,我是沒救了嗎?”
“這倒也不是,有兩種情況你可以活下來,一是那種神秘的力量永遠不消失,二是你能在那個力量消失之前得到一個新的心髒。”
“那……你所說的那個力量,什麼時候會消失?”
“我叫它神秘的力量,當然是因為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消失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