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活的垃圾。”京嵐補刀,也不管人家家長的臉色有多難看,“我讓他滾出我的視線,他就叫了半個班的男生把我和弟弟堵在樓梯口,說要我們兄弟好看。是京楓先動手打的他,但那也是因為他先推的我。”
六歲的孩子能如此清晰地闡述事件經過,對於班主任來說也算是意外,更別提那倆家長。現在看來事情很明了,就是一群十一二歲的孩子欺負倆一年級新生。不過也大虧其他孩子跑的快,要不辦公室裏估計都擠不下那老些孩子挨打的家長。
“打人總歸是不對。”雷亞跟孩子們說完,又將視線轉向當爹的,“於律師,你們先帶孩子去看傷,花多少錢,賬單給我。至於你兒子罵我兒子是怪物還有罵京海是垃圾的事兒,我希望他能正式給我兒子們道個歉。”
那孩子哭得更大聲了。
“別哭了!這麼大的小夥子哭成這樣不覺的丟人?”
雷亞一聲厲吼,在場的除了他倆兒子以外所有人都肩頭一震。哭聲立馬沒了,就剩抽鼻涕的聲音。
他繼續對那孩子說:“我告訴你,如果是你爸當著我的麵說這種話,我下手比我兒子狠,明白?”
當爹的立馬澄清:“雷隊看你說的,我怎麼可能說那——”
“孩子是家長的影子,你們沒說過,孩子怎麼會知道?”雷亞毫不給對方留麵子。不是他護犢子,而是得讓這幫在背後嚼舌頭的人知道,物管局之所以不惜代價地維持京海的生命,是因為京海的付出值得這份待遇。
當初京海豁出命去對抗寰的時候,局裏有幾個人幫他?現在看他醒不了還燒局裏的錢就在背後指指點點,去你大爺的吧!
對方糾結半天,把孩子往跟前一拉,催促道:“快道歉!”
那孩子一咧嘴,哭道:“對……對不起……”
雷亞這才發現那孩子還缺顆門牙。不過想想當年他在孤兒院裏打過的架,自家這倆兔崽子還算手下留情了。
“醒醒嘿,你這倆崽子我他媽是管不動了。”
雷亞對著沉睡中的京海抱怨。有時候他就想,要是這倆孩子從小被京海帶大,會不會不是這種一點就炸的性格。
腦電波圖微微跳了一下,浸泡液中冒出一串氣泡。雷亞看了一怔,趕忙按下呼叫器把張星叫來。
張星奔過來拉出虛擬屏,掃了遍數據驚喜地喊道:“他快醒了!”
盼了那麼多年,終於盼到這一時刻,雷亞忽然無措起來。京海醒了,可還記得他麼?記得他們有孩子麼?記得他們——
鴉羽般的睫毛微微動了動,京海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隔著層鋼化玻璃還有大量的浸泡液,他其實看不清外麵的東西,但是雷亞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京海的嘴唇也動了動。
——雷亞。
他在喊他的名字。
京海確實很多事都不記得了,但是他記得雷亞,記得自己的那份愛。而麵對兩個銀白發色並且和自己毫無相似之處的兒子,他整個人顯得有點懵。
他把雷亞悄悄拉到一邊,用孩子們應該聽不見的聲音問:“這是我的……孩子?”
“你廢什麼話啊?不是你的是誰的?”雷亞高興勁兒還沒過呢就想拿刀捅他了。
京海遲疑了片刻,又問:“那他們這頭發……”
“你之前執行任務的時候被輻射了,孩子那時候有的,基因變異。”這借口雷亞都琢磨六年了,說出來倍兒順嘴,“行了別想太多,你先慢慢恢複,其他事等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