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低沉,華燈初上。
海邊一處豪華私人別墅內,高檔的皮質沙發上,兩個身體正在激烈地糾纏在一起,給個本就酷暑難當的仲夏,越發增添了無盡的躁動。
俯身在上的男人四五十歲的模樣,謝頂,身體肥胖。他的雙手在自己身下曼妙的身體上,幾乎貪婪地遊移著,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
半晌後,似是覺得區區沙發的尺寸之地太過狹窄,不足以容納早已發福的自己。他支起上半身,一邊喘著氣一邊急不可耐地道:“美人兒,咱們去、去床上……”
然而話沒說完,卻被一隻纖長的手臂勾住脖頸輕輕一拉,人又失重倒了回去。
身下的,是一張美豔至極的麵容。
而此刻那麵容上,一雙如絲的媚眼中帶著幾分沉醉,正隔著濃密的睫毛朝他放出目光。
大波浪卷在腦後四散開來。明豔的紅唇在方才的親吻中花了妝,卻因為那樣的淩虐而顯得愈發紅潤。而那一身豔紅如火的緊身短裙,此刻被已是胡亂地裹在身上,領口大開,露出白得刺目的雪色肌膚。
眼角含淚,麵色微紅。
那是一種楚楚可憐的媚態,一種從骨子裏透出的風情萬種。
“不,我等不及了……”她攀著男人脖頸,略略起身,他耳邊輕輕吹了口氣。
每一個字都說得千嬌百媚,如同一隻銳利的貓爪,撓在了人心頭最癢的地方。
男人隻覺得腦中炸起了一顆原子彈,下一刻已經用力地把女子壓在了身下。他雙眼幾乎泛紅,恨不得立刻就把對方吃進肚子裏。
“嘿嘿,那就如你所願!”他帶著粗重的喘息,猥瑣地笑了一聲,然後俯下身,在女子的脖頸處狂亂地啃咬流連。
女子笑顏如花,揚起修長的脖頸配合著她。與此同時也伸出雙手,替男人寬衣解帶。
“你真是個妖精……”男人簡直把持不住,正迫不及待地要扯開對方那礙事的短裙時,整個人卻忽然狠狠怔住。
一股透心的涼意忽然遍布了全身,將方才那熊熊燃燒的邪火瞬間澆熄。
一把槍,不知何時,已然無聲無息地抵在了自己心口處,精準無誤。
男人瞪大了眼睛,幾乎木訥地隨著那槍管的力道,坐直了身體,然後踉蹌地站起身來。
而方才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女子,此刻已然動作利落地起了身。她一手高舉著手中那把銀色的袖珍手槍,另一手攏了攏散亂不已的頭發,並順道把脫落在肩頭的肩帶扯回了原位。
然後她抬起眼,看向他,順手就是一個耳光!
那動作看來輕巧,下手卻又狠又準,打得男人不僅狼狽栽倒在地,還狠狠地滾了幾圈。
然而等到抬頭觸到對方目光的那一刻,卻又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無法相信,此時此刻站在自己麵前的,和方才流連於自己身下的,竟然會是同一個人!
方才的女子,熱情似火,邪魅如妖。然而麵前的這張麵容,卻冷酷得如同一座冰雕。便隻是這麼淡淡地看過來,那眼底的涼薄和威迫,便足以讓人氣息為之一滯。
一個名字忽然從腦中閃過,讓他的驚訝直接變成了驚恐。
“你……你是Lacrimosa?”他大叫出來,與此同時拖身子向後爬去,想要盡可能遠離對方。
因為在這個念頭閃過腦海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確定了答案。
Lacrimosa,意為安魂彌撒,是為亡逝之人所演奏的曲子。
單單是這個名字,就已經昭示了主人的身份。
是了,當今世上,如果說有誰能看破他們布下的天羅地網和障眼法,依舊將目標鎖定在如此不起眼的他身上的……也隻有Lacrimosa了!
隻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完成委托從不失手,卻從來沒人見過真麵目的金牌特工,竟然、竟然是個女子?
“李正國,地產投資商,白手起家,無任何可疑背景。”女子的聲音如同機器般冰冷,不帶任何感情,“找個普通人保管這麼重要的情報,的確讓人意想不到。”
情報?
聽她這麼一提,男人大驚,立刻下意識低下頭去。而女子卻已開了口,“不用費心了,東西在這裏。”
說著,她徐徐抬起手,亮起指尖夾著的一枚小小的芯片。那是她方才歡愛時候,從男人身上尋到的戰利品。
這枚芯片裏,儲存著關於W組織的最核心的情報,一旦泄露,對他們將是致命打擊。
唇角微勾,一直冷若冰霜的麵容裏,到了此刻才露出些許淺淡的笑來。那笑如同冰雪消融般,給人以幾乎炫目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