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段(2 / 3)

而剛剛那一句話,便是這位向導死後的墓誌銘,後來為了紀念這位向導,這句話便作為向導學的卷首語,是每一個向導的畢生追求,也是許多向導結合時的誓言。

他從來沒有聽過,有任何一句話,能夠像這句話那樣動聽和優美。

陸闌秋很快發現自己吻的這人根本就傻掉了,有些不滿地輕輕咬了咬對方的嘴唇,含糊道:“方隊長,我雖然知道你現在很震撼很感動,很想立馬大哭一場,但鑒於我還在吻你,麻煩你能不能專心一點?”

回答他的,是一把牢牢扶住他後腦勺的手掌,那雙手炙熱,寬大,掌心有繭,是他熟悉的哨兵的手,無論是握槍、握刀,都穩如泰山的手。

那雙手曾經徒手捏斷活人的腿骨,也能一拳揍飛喪屍的腦袋。

就是這樣一雙手,此刻虛捧著他的腦袋,視若珍寶一般的小心翼翼,又如履薄冰一般戰戰兢兢。

與此同時,這個吻的主導權已經徹底移交到方麒手上,不同於剛剛陸闌秋那點到而至清淺如露水的輕吻,方麒的吻依舊保持了這人一貫的風格,炙熱而直接,那藏匿在平靜如水的神色之下的是埋藏數年的熱情。

那是他從少年起便始終燃燒於五髒之內的火種,在經年的時光中長久且曆久彌新。

滾燙的舌尖帶著缺水導致的幹燥,陸闌秋的嘴唇原本已經有些破皮,輕微一觸碰便生疼,方麒便伸出舌頭一一幫他舔舐,帶著些血腥味道的唾液將他的嘴唇潤濕,隨之舌尖漸漸深入,在口腔裏攪動風雲,纏著陸闌秋的舌,一絲也不肯退讓。

陸闌秋乖順極了,靜靜地迎合他,方麒是個善於在實踐中總結經驗的人,有了以前幾次經驗之後,他已經很懂得怎麼在接吻這件事上取悅陸闌秋了。

陸闌秋覺得此刻內心像是一盆裝滿水的容器,有什麼東西從那裏滿溢出來,他感到驚訝。

——原來是這樣的。

以前的幾次接吻都是在情勢緊急的情況下發生的,兩個人真正心意相通之後的接吻原來是這樣的。

像是冬天裏從寒冷的室外一身疲憊地回家,脫掉衣服躺在溫度正好的浴缸裏的感覺,一切被冰凍的細胞都活了,幹涸的靈魂被滋潤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前二十多年的人生真是虛度了,情愛原來是這樣美好的東西,原本他並不覺得孤單,可當有這玩意強行填塞進來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他的心還能這樣滿,它被泡軟了,整個像是棉花糖一樣,一捏便有散發著誘人氣息的糖漿冒出來。

他被吻得極其舒服,懶洋洋地像是沒了骨頭,雖然他懷疑是自己被誘發了結合熱,但是他此刻根本顧不上這麼多,隻想隨便方麒怎麼折騰他。

他想成為他的向導,哨兵方麒的向導,這個世界上名正言順站在他身邊的唯一存在,想要將自己融入對方的骨血之中,從此以後,兩個人生同衾,死同穴。

迷迷糊糊之間,他感到方麒正在逐漸將手往下伸,每到一處都是顫栗,他靈魂忽然清明,一把抓住方麒的手。

方麒手一頓,盡管哨兵整個人都處在蓄勢待發地狀態之中,卻仍舊停了下來,認真等著他的話。

哨兵的眼熾熱如火一樣翻滾燃燒,臉上依舊是冷靜自持的表情。

雖然手上暴起的青筋已經徹底出賣了他,哨兵仍舊等著他的下文,仿佛沒有得到綠燈標識之前絕不肯越雷池一步。

陸闌秋內心偷笑一聲:“請不要溫柔地對待我,它現在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