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順利的,是來自某個持續散發低氣壓的巨大物體。

“我說陸老師,有必要把眼睛化得這麼大嗎?還有那是什麼黑糊糊的東西往睫毛上刷?膏藥嗎?”

“……”陸闌秋沒有理他。

“我說陸老師,這個粉是不是太白了點?”

“……”陸闌秋黑著臉換了一個色號。

“我說陸老師,你這個嘴唇是不是太紅了一點?”‖‖

陸闌秋忍無可忍,氣勢洶洶地轉身朝方麒走了兩步。

方麒見他冷著一張臉興師問罪的樣子,瞬間就閉了嘴。

陸闌秋低下頭,額頭抵上方麒,刷過眼睫膏的黑油油的睫毛都快戳進對方眼睛裏了:

“方隊長,你行你上,不行就閉嘴。我一點不介意和你互換一下`身份。”陸闌秋一字一句說道。

方麒盯著近在咫尺的陸闌秋,對方整張臉通過技巧性的改變已經有些陌生,隻有那雙黑漆漆的眼睛,依舊湖水一般,裏麵清晰地倒影出自己的模樣。

他勾起嘴角。

陸闌秋腦子瞬時拉響了警報。

——每次方麒這麼衝他笑,都不會有什麼好事。

果然,方麒伸出手,撫上了陸闌秋擦過粉的臉,在對方亮晶晶血一樣殷紅的唇上揩了一把。

這一蹭,唇上的顏色頓時掉了一點,沒有之前那麼鮮豔了。

方麒把蹭上了陸闌秋唇彩的手指放回陸闌秋臉上,在兩頰一邊抹了抹,一張蒼白的臉上終於泛起了血色,也不曉得是方麒的功勞還是唇彩的功勞。

“這下顏色就差不多了。”

方麒端詳了半晌,這才心滿意足地收回手。

陸闌秋愣了一會,轉頭去看鏡子之中的自己。

因為沒戴眼鏡,鏡中的自己輪廓有些模糊,但很明顯能看出柳葉彎眉,平日裏習慣緊緊抿在一起的薄唇也顯露出早櫻的粉色,最重要的是,臉頰上一點紅霞,眼含的一點緋紅。

一張清冷的臉,因為這些俏麗的紅,瞬間就有了幾分少女氣。

這個人究竟是誰啊?

方隊長你對我的臉究竟幹了些什麼?

陸闌秋趕緊把自己的眼鏡拿來戴上。

嗬,又多了兩份恰到好處的禁欲氣質。

陸闌秋扭頭瞪了一眼慵懶地靠在牆邊欣賞他窘態的方麒,咬咬牙,決定以後自己再也不碰有關女性的一切用品。

會折壽。大大地折壽。

======

下午三點,是實驗區的清潔時間,克魯斯是一個哨兵,站在一間看守室的門口,與另一個名叫肖恩的哨兵一起享受著難得的休閑時光。

冬天的陽光十分難得,照在身上有種懶洋洋地舒適感。

再過一會就到了換班時間,他們可以舒服地去品嚐食堂裏的鹿肉,蔚藍公司的夥食一向比其他地方要做的好,這當然與它的高薪一樣,是一種吸引人才的手段。

他們不知道自己看守的是什麼人,隻知道從昨夜半夜開始,就從裏麵傳出各種難堪的叫罵聲。

當然,作為專業的看守,他們並不需要去在意這些,隻需要隔幾個小時去確認裏麵的人還活著就好了。

他們閑聊了半個小時,就有一個看守過來和他們換了班,今天很奇怪,本來應該來兩個看守換他們的班,可是今天卻隻來了一個人。

“怎麼回事?”克魯斯皺皺眉,必須是兩個人同時完成交接班才能走,如果隻來一個人,他們就必須等到另一個人才能下班。

那個叫做奧德魯的哨兵連連道歉,說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