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闌秋一見方麒渾身肌肉繃緊了隨時準備衝上去去跟人幹架的架勢,默默地張開精神屏障,警惕地注視著顧南生的一舉一動。

有時候他覺得這群哨兵就是一群鬥狗,見麵就得互咬那種,區別隻在於有沒有栓繩。

至於方麒——他默默瞄了一眼對方短硬的板寸,忽然就想起這刺兒頭在他手中溫順聽話的樣子。

他並不喜歡狗,但是如今卻覺得,似乎養一條藏獒,也不錯。

莫裏斯一見這二人的狀態,隻當這兩人已經結合了,心中不禁湧起一種怪異的感覺,低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楊晨光,似有似無地歎了一口。

這麼快就被人找到頭上,他倒也不吃驚,隻道:“合作確實愉快,但是很可惜,咱們彼此好像都少了點基本的信任。”

顧南生笑得優雅而不失和氣,方麒現在一見這人笑就渾身難受,覺得他可以出一本《論笑容的五十種演變》之類的專業書了,絕對大火。

顧南生道:“我們合作的前提是基於對你力量的需要,而不是對你忠誠的信任。老朋友,你偷偷掌握了控製室,我們悄悄打通了治療室,不是很公平嗎?”

看樣子這兩人一早就知道把楊晨光攥在了手裏。

莫裏斯沒有理他,轉身把楊晨光的輸液器給把了,拔之前還仔仔細細地確認了一下輸液瓶裏剩下的液體量。做完這些,他彎腰把楊晨光抱了起來,低聲對他道:“咱們得搬家了。”

楊晨光有氣無力地點點頭,顯然對他十分信任。他因為長久的病痛,瘦的隻剩一副骨頭,莫裏斯幾乎單手就能將他抱在懷中。

他奮力握緊對方的衣襟,在他耳邊道了一句:“交給你了。”他頓了頓,繼續道:“如果真的情況緊急,你就別管我了。”

莫裏斯聞言,沒有回答,隻是將他抱得更緊。

“如果真的情況緊急,我怎麼會不管你?”

這話說得鄭重而深刻,楊晨光即使精神欠佳,一聽這話,也不禁仰起頭,有些疑惑地看向莫裏斯。

他們之間一直有一種默契,讓人覺得溫暖而堅韌的默契。

可是高大的哨兵沒有再看他了,他打起精神,盯著眼前的敵人,眼中的紅光越來越明顯。

顧南生難得笑得這麼溫和,但是觀眾們各忙各的,似乎並不怎麼領情。他不慌不忙,將精神體悄悄放出來,靜待時機。

陸闌秋也沒有放鬆警惕,他發現顧南生的精神攻擊不像一般向導簡單粗暴,他的攻擊有點像水,潛移默化,殺人無形。

就在眾人劍拔弩張,氣氛一觸即發之時,從剛才艾利克斯兩人進來的門口,忽然伸出來一隻手,扒著門檻。

那是一隻高度腐爛的手。

再然後,此起彼伏的吼叫聲接踵而至,喪屍大潮已經到了。

方麒盯著喪屍進來的那扇門,心中再次感歎:隨手關門,人人有責。

轉瞬間湧進的喪屍們顯然對藏在房中的幾位向導十分熱情,衝上來就想進行一番友好親切的交流。

顧南生倒也不客氣,在艾利克斯動手之時已經拔出自己的配槍,朝著一個向他露出傻笑的喪屍來了一發。

“這地兒不能呆了,得趕緊撤!”方麒喊了一嗓子。

但是艾利克斯他們進來的那道門顯然是不行了,莫裏斯趕緊領著方麒幾人,原路返回到他們之前那一間控製室。

江河仍舊負責斷後工作。

隻是這回,遇上了艾利克斯和顧南生,兩位顯然也是遇神殺神,擋路者死的氣勢,成功地完成了斷後的工作。

閘門關上,算是爭取了一點時間。

“還有其他通道能出去嗎?”方麒對莫裏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