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阿臠卻不肯動了,緊緊盯著劉細婉道,“你說什麼?拂身要回來了?拂身沒有死?”

劉細婉哪裏顧得上阿臠,見謝錦淵甩開自己,又狠狠抓住謝錦淵,眼裏都是淚花,“錦淵!你父皇一回來,你就是死罪一條!聽娘的話,趕快從偏門出去,娘找了人定然帶你出了這馥城!”

謝錦淵不為所動,反倒是去拉阿臠,阿臠掙紮起來,“你放開我!我要去找拂身!”

謝錦淵左手被劉細婉抓著,僅僅憑著右手差點抓不住阿臠,眉頭一挑,從腰間抽出佩劍,一劍刺向劉細婉,直插心窩。

鮮血灑在那雪地上好似墨梅園中的紅梅一般,紅得耀眼。

劉細婉滿眼不可思議,目瞪口呆地看向謝錦淵。

“母妃,父皇回來也不會饒了你,還是讓兒臣送你上路好了。”

謝錦淵鬆開手,劉細婉轟然倒在了雪地裏。

阿臠吃驚不已,愈發害怕謝錦淵,嘶聲道,“放開!放開!放開!”

謝錦淵雙手抓住阿臠,不顧阿臠嘶吼,拉著阿臠往前走去。

走了半日到了煙輕湖,湖麵早就結成了冰,謝錦淵一路不停,拉著阿臠進到了湖邊的觀湖樓。

阿臠一進到樓內,就聞到了的一股刺鼻的味道,阿臠忙著掙紮,也未放在心上。

謝錦淵抓著阿臠上到了頂樓,樓中空無一人,隻見一張檀木桌上放著個酒壺和兩隻白玉酒杯,桌上還燃著隻紅燭。

謝錦淵一手抓著阿臠,一手拿起那酒壺倒了兩杯酒出來,盈滿了白玉酒杯。

阿臠緊張的看著那酒壺,直覺那酒壺倒還好看,上麵雕著的那梅花栩栩如生。

謝錦淵自己喝幹了一杯,將剩下的一杯遞給阿臠,“阿臠,父皇就要回來了,你也要離了我,這杯酒算作送別酒,你也喝下,可好?”

阿臠聽的謝錦淵這般一說,心裏很是高興,利利索索的接過酒杯,喝了個幹淨,“我喝完了,你放了我!”

謝錦淵見那白玉酒杯已空,忽的笑了起來,笑得恣意,笑得舒暢。謝錦淵平日裏表情淡然,好似全無感情一般,阿臠從未見過謝錦淵如此開懷大笑,一時間呆了一呆,“你笑什麼呢?”

謝錦淵鬆開阿臠,拿起一旁的紅燭,說不出的愉悅,“阿臠,你終於隻是我一個人的了,沒有人能帶走你,沒有人……”

阿臠聽得心煩,哼了一聲,見謝錦淵沒有抓著自己,得意道,“我自己走!”

謝錦淵看著阿臠,眼裏那情意濃的阿臠心驚,“你走不了。”謝錦淵說完,將那紅燭從樓上扔下,紅燭一落地,樓下馬上燃起了大火。

阿臠這才想起樓下那股刺鼻味乃是香油,謝錦淵竟然想放火燒死自己!

“你!”

謝錦淵大聲笑了起來,“你就是我的!誰也別想帶走你!父皇也不能!”說完那氣桌上的酒壺喝了盡興,那酒還未喝完,謝錦淵忽地倒在地上,滾到了那楠木桌後,口中都是鮮血,那血紅中帶暗,暗中發黑。謝錦淵手掙紮著伸向阿臠,眼睛睜得極大,好不嚇人。過了一會,那手落了下去,謝錦淵也閉上了眼,嘴邊帶著個笑容,那笑好似白骨上開出的花朵,看得人發寒。

阿臠嚇了一跳,想到樓下還燃著大火,趁著火不大,連忙想向樓下跑去離開這觀湖樓。

阿臠剛邁了一步,直覺腹部絞痛,好似被火燒灼了一般,口中一陣腥甜,阿臠再也站不住,倒在了地上。

小路子見謝錦淵砍殺了劉細婉之後拉著阿臠到了觀湖樓,觀湖樓此刻又燃起大火,嚇得魂魄都要散了,連忙跑到了宮門外,想向著劉啟稟報。

謝拂身騎在馬上,立於宮門前,隻見地上跪了一地的人。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拂身看了一眼,隻見劉啟跪在前頭,挑眉問道,“阿臠哪去了?”

劉啟也不知道,支支吾吾道,“奴才,奴才……”

謝拂身遠遠隻見有個小太監朝著宮門跑了過來,那小太監跑近,一下子跪了下來,大聲喊道,“皇上,不好了!大皇子綁了公子到了觀湖樓,奴才見那觀湖樓著火,大皇子怕是想燒死公子!”

謝拂身差點從馬上摔了下來,強自穩住心神,一拉韁繩,朝著觀湖樓奔去。

謝拂身還未到觀湖樓,隻道湖邊,便見觀湖樓黑煙四起,火勢洶湧。

謝拂身心急如焚,一揚馬鞭,策馬奔到了觀湖樓,觀湖樓底樓起火,火勢不容小覷,但還未曾燒到頂樓,謝拂身心中全是阿臠,翻身下馬,衝進了樓中。

底樓已是火海,謝拂身嗆了幾口煙霧,連忙用衣袖掩住鼻口,找到了樓梯,朝著樓上跑去。

阿臠疼的頭上全是冷汗,隨身處火海,但身子冷若寒冰。

謝拂身到了頂樓,視野清明,隻見阿臠躺在地上,麵色蒼白。謝拂身心內大驚,一把抱住阿臠,“阿臠!”

阿臠直覺落入個溫暖的懷抱之中,暖的連心都熱了起來,口鼻間全是熟悉的龍涎香,阿臠微微睜開眼,隻見那抱著自己的確是謝拂身,阿臠再也忍不住落淚,淚珠滾到腮邊變成了可可圓潤的珍珠,“拂身,你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