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塵埃降世(1 / 2)

我是曆史的一粒塵埃,就如這海潮的浪,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在曆史長河洶湧的淘沙下就受盡折磨,不斷的被曆練著、淘洗著,經受著、經曆著、感受著去走完屬於自己的一生,卻沒能夠留下一抹生活的印跡。

“一切生活的過往就都要這樣隨風而逝了嗎?”我坐在海邊沙灘上聽著浪潮此起彼伏的濤聲默默地沉思著,“就這樣的走了嗎?”

回頭看著自己來時的路,沙灘上已沒有了任何來時的腳印,我的去留與這方天地相比仿佛也無足輕重了,我笑著搖了搖頭,大聲對大海說:“還是留下點痕跡吧,至少讓世間知道,曾有我一粒塵埃到此一遊!”

……

在中國西部,邊遠寧疆的這一片廣袤的土地上,在賀蘭山腳下荒涼的灘地邊,凍僵的黃河依舊被冰層厚厚的裹擁著,昏暗的月色下透出逼人的寒氣。

寧夏鋼鐵廠簡陋的衛生院一間燈火通明的產房裏,屋裏生者火爐,驅趕著嚴冬的寒氣,值班的婦產科大夫和護士正穿著白大褂在這間簡陋的產房裏緊張的忙碌著,為眼前這名剛剛送進來就破了羊水的孕產婦做著產前接生的各項準備。

這名年齡二十八歲的大齡產婦此時正皺著眉頭仁忍地平躺在屋內唯一的一張木板床上,身下鋪的是白色的棉布床單,身上蓋了床白色的醫用被子,下身的衣物在護士的幫助下已經除去,上身的扣子也已經解開,正努力地對抗著一陣緊似一陣的陣痛,等待著大夫和護士的接生。

產房外,便是露天昏暗的月色,寒風裹挾著黃沙肆虐地吹打在一名南方人長相的中等身材體型偏瘦的男子的身上和臉上,仿佛要將他趕回屋裏似的。

可男子卻絲毫不為所動,正專注地焦急地在門口來來回回地踱著步,一會兒到門邊停下來聽一聽門口的動靜,兩隻手很緊張地握在一起用力的搓著;一會兒又放開雙手背在身後繼續轉身焦急地踱去。

如果此刻有其他病人看到他,定會被這隻熱鍋上的螞蟻搞得心煩,引發起無名的怒火在心頭燃燒,煩躁地大罵道:“滾邊去!少在這裏惹人心煩!”

但還好,此夜靜悄悄!隻有昏暗的月色躲在厚重的雲裏不耐煩地閉著眼,不去看這被凍了許久的男子火熱焦急的內心。

半夜十二點了,陣痛已經有規律的一次比一次短促並加深加長了,產婦穿著自己的上衣,彎曲著雙腿,蓋著被子,按照大夫和護士的要求在陣痛來臨時有節律的做著深呼吸,一下一下。

當又一次猛烈地陣痛讓產婦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產婦終於仁忍不住了,發出了一聲低低地嘶吼。

這時,護士卻從產婦腳邊的床邊站了起來驚喜地叫了聲:“露頭了!使勁!快了!”複又快速的蹲了下去,撩開了產婦腳邊的被子觀察。

大夫將手放到了產婦隆起的腹部,向下輕輕地推摩著給產婦助力。

產婦的陣痛又一次的來臨,疼得她發出了一聲歇斯底裏般高亢的尖叫,同時使出了全身的勁來。

然後就聽到了,“呃呃呃!”一聲聲清脆的嬰兒啼哭聲石破驚天般的驚擾了這寒夜裏午夜的夢,讓這本來昏暗的月色更蒙上了一層羞澀。

大夫和護士終於長出了一口氣,放下了心來,仿佛這場戰鬥已勝利在望,終於要接近了尾聲。

門外的男子立刻停住了腳步,扒在門口欣喜若狂地傾聽著這宛如天籟的聲音,傻傻地笑了,暗忖:終於做爸爸了。

護士從產婦腳邊的被子下抱出了女嬰,麻利地剪斷嬰兒的臍帶並打上了結,消了毒,笑著走向了床旁辦公桌上的那個簡易嬰兒體重秤,輕輕將女嬰放到了體重秤裏的小被子上看了看說:“四斤三兩,恭喜你喜得千金!”

產婦虛弱的笑了笑,表示回應,閉了會兒眼睛,滿臉的虛汗一綹綹順著脖子往胸口淌去,打濕了單薄的上衣,蓬亂的頭發更顯狼狽,但她的心卻是歡暢的。

稍待片刻,產婦又瞬間睜開了眼睛,急切切勉強抬起沉重的手指指著自己依然隆起的腹部斷斷續續有氣無力地說:“還……有!”

護士抱著嬰兒站得稍遠,還沒明白過來產婦是什麼意思,大夫卻先一步搶過來問道:“還有?還有什麼?”

產婦深吸了一口氣強撐著虛弱地說:“還有一個!”說著,又勉力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護士將女嬰快速包好後放到了母親身邊趕了過來,聽大夫盤問道:“你是說兩個嗎?產前檢查有說是兩個了嗎?雙胞胎嗎?”

產婦看著塞到自己懷中依稀還帶著血跡的嬰兒虛弱地點了點頭,艱難地說:“那時檢查時醫生也不確定,就懷疑有兩個,現在看來……應該可以確定……是兩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