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所有的證據卻又都指向煙齡,風溪就算要救她,也很難。
而且羅裕盛怒之下,風溪也無能為力,之前的綠疏便是一個例子。
此刻煙齡已經被摁在地上,重重的板子已經落在她的身上,可是煙齡緊咬著牙關,竟然不讓自己痛呼出聲。
不管羅裕的阻止,風溪大聲道:“住手。”
正在打板子的人一時不知是打還是不打,看著羅裕。
風溪拽著羅裕的衣袖道:“九哥,我覺得不是她做的,就算是她做的,總也要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嘛,是不是?”
誰知煙齡卻道:“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你殺了我吧。”
眼睛裏竟沒有半點生的願望,仿佛是早就不想活了。
風溪震驚的看著她,這個煙齡,是一心求死的吧,掙脫羅裕的手臂,風溪看著她,低聲道:“你這又何必呢?”
煙齡慘笑道:“娘娘,你是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隻是娘娘要先學會保護自己,然後再去救別人。”她就是懂的太晚了。
風溪心裏一酸,拉著她的手,道:“你有什麼家人要照顧麼?”
煙齡搖搖頭,道:“他們都在地下等我了。”
說完,俯身在地上,閉上了雙眼。
風溪心下不忍,道:“九哥,給她個痛快的吧。”
在這個深冬的上午,空氣中滿是寥落的味道,風溪第一次感受到宮廷中的人事複雜,可以讓一個人瞬間喜悅到極點,也可以讓一個人從天堂直落到地獄;可以讓你前一秒還活著,下一秒就墜入地獄。
就像煙齡,守了這麼多年,終於懷了孩子,隻是她還不知道這孩子不是她的九殿下的,而是假扮九哥的羅箏的孩子,可是這歡喜持續了不到五天,孩子就沒了,然後便是連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了。
九哥終是不同意,在王若蘭和欣兒的麵前,將煙齡活活的打死了。
那天整個翠籠居被血腥和沉悶的板子聲覆蓋,隻是至始至終,煙齡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直到她死,都還是那麼的安靜。
九哥這是做給王若蘭看的吧。
說起那個王若蘭,又該如何處理呢?
煙齡的事兒跟她有沒有關係?
清竹去查了藥鋪,近期竟是沒人配什麼墮胎藥之類的,也當真奇怪的緊,這藥又是哪裏來的呢?
那金釵既然是欣兒買的,難道不可以一次買兩個麼?
煙齡是當了替死鬼麼?
還有她留下的那句先要保護好自己,再去保護別人,又作何理解,那煙齡在為自己辯解亦或是感傷呢?
可是她卻一心求死,想及此,風溪又是一陣感傷。
可是風溪還來不及感傷,宮裏便又傳來了消息,皇帝病了。
風溪不得不入宮去探病。
坐在馬車上,行走在京城的大街上,耳旁是小販的吆喝聲,人群中男男女女的嬉笑聲,撥浪鼓的聲音,馬蹄的嘶吼聲,時不時傳來的鞭炮聲,充斥著風溪的耳朵。
竟然還有一絲清香,是水仙花吧,風溪想撩開簾子開一下,誰知頭剛剛探出來,眼前便是青光一閃。
竟是淬了毒的暗器朝著她迎麵飛來。
風溪不閃不躲,暗道了聲可惡,那浸了藥汁的金釵案才剛剛了結,竟又有人要她的命,當真以為她好欺負麼。
馬車中有備的給她路上吃的點心,風溪撚起一塊,就朝著那暗器擊去。
點心綿軟,暗器剛硬,本來兩者相碰,點心勢必會被暗器射穿,可是風溪慣常使用白綾,也是綿軟的武器,知道如何將它們變成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