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明白。

“對,咱倆出宮去做一對平民夫妻。我不再娶妻了,也不生子,就咱倆過小日子如何?”

謝歸其將兩人額頭相抵,自說自話道:“沒發燒啊。”仰起臉,不明白:“你不做皇帝了,那誰做?皇室裏麵,嶺南王死了,安樂王也死了,啊,倒是還有二皇子,他確是血脈正統,但是世人都不知曉,怎麼當皇帝?”

永安二年,正月初五,皇帝駕崩。新皇席奇繼位,封端太妃為太後。新皇登基一年後,地位穩固,推翻謝家冤案,恢複謝奉臨侯爵,卻不賦予實權。

天下太平。

新皇為增加兵力,在江南商戶征收重稅。

江南。

謝歸其對著明月大吼:“瞧瞧,一年來,賦稅漲了三倍。皇帝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我不管,你去給你皇帝弟弟說說,再這麼下去,我就該去喝西北風了。”謝歸其掩麵,非常痛苦:“江南風小,還喝不飽。”

明月淡淡喝茶不語。以前看謝歸其頗有幾分傲氣,才華,也有些大將軍的架勢,誰知道熟悉了之後,謝歸其居然是這樣一號人物。

“明月,你弟弟忒不講理。”謝歸其跺著腳指責。

明月反駁:“我弟弟好的很。”

“哪裏好了,不講理,不講理,怎麼就跟我們江南人過不去。”

明月心中應是,他的弟弟——謝歸其確實不是講理的人。而且,這才到了江南幾天,怎麼就變成了江南人了。

“席管家呢?”

謝歸其喝口茶潤潤嗓子:“我打發他去蘇州看園子了,他說這院子太小,不能垂釣。出去也好,整日沒事幹,太粘人了。”

“哈哈,皇帝陛下淪落給你當管家,你還挑挑揀揀。”

“哪有?”謝歸其小聲辯解。他要是不把席若派出去,他根本就不能下床。哎呦,整天過的日子還不如在宮裏當奴才呢。

“席若把大權都交給你了?”

謝歸其笑道:“自然,我爹管著工部許多年,我好歹也知道些。他一個皇帝,哪裏懂做生意。”

明月不說話了。席若當了一年的大掌櫃,銀子翻了四翻。謝歸其上任一個月,收入明顯下滑。不過,那是他弟弟呢,做不好,還有他這個哥哥頂著。

“賬本給我看看,晚上沒事到我那裏學點東西。”

謝歸其一聽“學”就苦臉,推脫不去。明月威脅說不去就找席若回來,謝歸其不想太勞累,就勉強答應了。

晚膳時,席若回來了,帶回來兩個故人。

梅樂鬆一進門便去拜見大掌櫃:“謝將軍,我可要當賬房。”夏爾容喝到:“你當賬房,我們還能吃好的穿好的麼?”

謝歸其有些怕夏爾容,拉過席若一邊商量:“你怎麼把他們帶回來了?”

“夏爾容在朝上幫席奇穩定朝綱,如今沒事了,便來投奔咱倆。你別擔心,他現在就是你的一個手下,小廝。你是大掌櫃,你是主子。”席若給謝歸其整整衣衫,拍拍謝歸其的後背,讓謝歸其挺起胸膛來。

夏爾容早得了席若教導,當下上前一步,躬身道:“小的見過大掌櫃,小的打算在大掌櫃手底下討生活,還望大掌櫃給口飯吃。”

“我要管錢。”梅樂鬆插上一句。

謝歸其被一口一個“大掌櫃”叫的飄飄然,大手一揮:“行,讓管家帶你們去安排吧。”

席若得令,出門對夏爾容直眨眼:瞧,實權還是在我的手中。

夏爾容小聲說道:“你不是把黃岑也帶來了麼,明早讓他好好給樂鬆瞧瞧,這貪錢的病能治不?”

席若道:“要看就晚些看,早上黃岑起不來。”

“哦?怎麼回事?”

席若笑道:“你這門主當的不好,我說啊,下次再招人,通通把下麵給割了,讓他們再起色心。”

夏爾容也跟著笑:“皇帝身邊的太監都有,我那裏好好一個暗衛憑什麼不能起色心,看上他是他的福分。”

“可以啊。黃岑如今是這十裏八鄉的神醫,你和你家那口子若是有了個大病小病,可別去求人家。”

夏爾容不屑:“我吩咐暗八一聲,他還不乖乖把人獻上來?”

“你以為他還是你手下暗衛,想殺就殺,想打就打啊。他如今成了我家大掌櫃的拜把子哥哥,得寵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