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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有一年同登峨嵋,他畫的佛光,最是佳作。至於徐悲鴻的作

品,不但以前收,現在也不斷地收。記得有一年他送了張‘三馬圖’給我,不知道怎麼回

事,東卷西卷,居然被傭人混在報紙裏堆到涼台上,所幸雖然風吹雨打,千尋萬覓地找回來

時,倒還大致安好,水漬,洗五也就掉了。

老人就憑著他過人的鑒賞力,成為富甲一方的大收藏家,許多作品,別人不敢判定的,

被他挑中之後,立刻身價百倍,他當年在廣州東山的寓所是以賣三張古畫的錢購置的,據說

現在的白雲堂也是如此。而且他不但藏畫,也藏磁器、玉器、印石。譬如現在題完字之後,

拿出來的印章,就個個溫潤。

老人蓋章,並不像一般畫家,在畫下墊個薄本子或幾張紙,而是以一大塊刻圖章的紅澄

色橡皮代用,不硬不軟,倒正是稱手。至於印泥,他也不用什麼西泠潛泉或榮賓齋的出品,

而是葉公超先生在世時監製的龍井印泥,朱色間也帶有洋紅的色調。老人將印章從套盒裏取

出來,輕輕地拓勻印泥,扶正橡皮,在題字的左方鈴下“黃君壁印”和“君翁”兩方,他的

名章如果用在字側,通常總會壓住一些字的筆劃。接著又用一方較大的做為壓角,這張畫的

右下方是溪流,悠悠遠去,轉入最遠處的竹林間,所以壓角章必須鈴在左側上坡上,免得阻

礙了水的動勢。

老師用印,絕不假手他人,但是每逢壓角章,不知是不是坐的姿勢影響,多半蓋出來的

印文會略向右傾,有人甚至說可以用為鑒定的一部分參考,如果每方印都蓋得太正,隻怕會

是他人偽造。

這一次果然又向右傾,妙的是即或不正,卻因那畫麵本就灑脫,好比黃賓虹的濃淡墨

書,與畫風倒極配合。印文是“白雲堂”,陰文略帶些“崩”的風神趣味,我忍不住叫一

聲:

“好印耶!”

“哼!”老人居然狠狠地哼了一聲,把手上那溫潤的印石,向前作勢一甩,像是要把它

摔掉似地。難道,難道我讚美錯了嗎?還是什麼話說得不得體?

“甭提了!談到這個圖章,我就有氣,若不是送這印的人,不要說今天住的房子,整條

巷子我都能買下來!”老人用力地把那方印石插回護套,沒好氣地丟進盒子:“民國26

年,因為抗戰搬運不方便,我把3oo多張臨古的畫稿和苦心收藏的27件古畫、畫冊,裝成

一大皮箱,存在彙豐銀行倉庫,後來又為發字全原因,轉存德國威廉銀行。抗戰勝利,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