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頌這時看萬景天的表情有點像在看一個瘋子,他覺得萬景天真是胡言亂語。
苟子問道:“大哥,快跟我們回去吧,這裏濕氣重,又終日不見陽光,對身體不好;而且兄弟們都還在擔心你。”
“好。別忘了帶上他。”萬景天指了指蘇頌。
那個同來的兵卒立刻去抓蘇頌,就像抓一隻雞仔那麼容易。看來這蘇頌身體還真叫一個弱,不僅反抗不了下元下等靈根時候的萬景天,連這麼一個普通的兵卒都反抗不了。
蘇頌慌亂地一邊掙紮一邊大叫:“你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能出去!我一旦出去,那個人就會找到我,我就會死的!”
蘇頌吵得實在聒噪,萬景天一隻手捂住了蘇頌的嘴巴,另一隻手在自己嘴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噓,閉嘴,否則我也是能把你弄死的。”
蘇頌張了張嘴,還是收了聲,但看向萬景天的眼神中充滿怨毒。
萬景天強迫帶走蘇頌,並不是因為真的對蘇頌有什麼惡意。他隻是不想蘇頌活在他自己的心理陰影下,不想他終日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就算蘇頌有再多的丹藥去維持他的身體、去抵禦這種終日擔憂和不見陽光的生活所帶給他的損傷,但以藥養命,終究不是長久之良策。
而且,從自私的角度上將,他十分需要這個煉藥師。
順著鋼索爬到井上,那裏果然圍著一圈人,一個個都關切地看向井中。其中站在最前麵、最焦急的就是高寶山。
高寶山見萬景天終於從井口露頭,趕緊伸手將他拉上來:“你還真的掉到井裏去了?你沒事吧?”
他把萬景天好好打量了一圈,見沒缺胳膊少腿,四肢也都還靈活,就放了心。但同時又感到奇怪問:“不對啊,你這在井下三天,怎麼連衣服都沒濕?”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萬景天說話的時候,蘇頌被推了上來;於是萬景天指著蘇頌說,“還不都是那個小家夥的傑作。”
高寶山管理天啟村民部好久,雖然還不至於對得上每個人的名字,但至少都是麵熟的。他扭頭看向井口,見蘇頌果然是個生麵孔,心中便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於是大步跨過去,一隻大手伸過去,直接抓住蘇頌的領子,一把就把他提溜上來,舉在半空中:“你小子幹嘛的?抓走萬景天居心何在?”
高寶山這麼一嚷嚷,周圍的村民也都聽出來是蘇頌抓的萬景天,於是一起把矛頭指向蘇頌,七嘴八張地質問:
“是你把總舵主推進井裏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種人還不趕緊殺了他?”
然後是跟了一片“殺了他”的喊叫聲。
十幾個人一起聲討,也算聲勢浩大。要不是被高寶山抓著,蘇頌真恨不得跳回井裏去。他現在真是欲哭無淚。他大概在後悔自己在井下住得好好的,幹嘛非要那麼好奇地把萬景天帶上來?這下可好,不僅賠了珍貴藥材,還失去了安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