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能再等了,奏折都寫好了,我們就等著聽您一句話。”

“將軍,下決定吧,現在形勢十萬火急啊。”

“斥候來報,柔然大軍已經集結完畢準備發動最後攻擊了,現在刀已經架在脖子上了。”

奏折已經被汗水浸濕了,皺巴巴的攥在手裏。元英仰頭看著刺眼的陽光,樓下的草地上幾個兒童在愉快的嬉戲玩耍。一邊是敵軍大兵壓境,國運危如累卵,另一邊是軍備廢弛刀槍入庫馬放南山,沒有刀兵的日子過得太久了,過慣了和平生活的人們已經忘記了上次戰爭的時間和地點。

眼下的狀況,元英何嚐不知,士兵在哪裏,軍備糧草在哪裏,更要命的是,掛帥的將軍在哪裏。

唯一知道的是前線雪片一般的戰報,每一封的內容大同小異,變的隻是時間、地點。

6日舛靼堡陷;8日稻鎮陷;11日褂濠陷……

元英顫抖著把皺巴巴的奏章攥成一團:“打、打、打!光說打,我能不知道這仗必須打嗎?再不打就亡國了,但是咱們拿怎麼打!咱們現在誰還會打仗?”

四周一陣唏噓之聲。元英起身離座,信步轉過幾道回廊,出門還是喧喧嚷嚷的集市,眼前的繁華喧鬧在元英看來有一種不真實感,天真無憂的繁盛美好,更像是在國破家滅的前夜,近乎癲狂的及時行樂。

柔然大兵壓境,我大魏竟無可用之兵,無可遣之將。

想當年同花將軍一起,追隨太武帝七路大軍北征,兩萬精騎月夜穿越茫茫大漠,奔襲柔然腹地,直殺得敵軍屍橫遍野,牛馬牧畜四散竄伏……

萬裏赴戎機,關山度若飛——皮影戲班的鑼鼓敲得震天響,人們仍然在傳唱花將軍的偉績,盡管是在不過尺許的戲台上。

“你說這花木蘭女扮男裝替父從軍,真有這事嗎?”台下有人在私語。

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

“你傻啊,戲文裏寫的你也能當真啊!”

元英看著戲台上的花將軍,眼睛大大的很漂亮也的確很像將軍,但是眉宇間裝扮和表演出來的英氣跟將軍差得太遠了,畢竟是坊間的把戲,沒必要太較真。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元英離開鬧哄哄的人群,花將軍曆經百戰,但是。

將軍沒死!

隻要找到將軍!

我們還能重聚大軍!、

隻要跨上戰馬,我們還是大魏的精銳鐵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