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帶她們進山,“不知姑娘在南泠司何職?”
他猜到季鬱上次傳送到魔域,又完好無損地出來,多半是與她有關。雖然隻是一介凡女,但他有恩必返,定然會好好招待她。
閑聊一句問話。
花曉裳答不太上來,默默地扭頭看季鬱。
季鬱愣了半響,心裏拿幾秒裏替她想了無好多的稱呼,最後代答說:
“……南泠國的主人。”
季淮衣腳步頓住。他臉上溫和的笑意收斂,悄無聲息間。
威壓全傾在花曉裳身上。
“……”
她眸光閃了閃,被如此挑釁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仿佛未察覺。
季淮衣臉色頓變。
他忙轉過身,拱手深深作揖賠罪。
“……前輩海量。”
季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為這輩分抽了抽唇角,按著太陽穴。
“父親,不要叫她前輩!”
“尊上攜王姬前來,可是有要事?”季淮衣聽見季鬱的話,來不及多問的快速改了口。言辭既小心翼翼又想努力保持互相平等,“請恕待客不周了。”
花曉裳還沒來得及說什麼。
季鬱又插話說:“爹爹,她不是什麼王姬,”她把雅雅拉扯過來,掐掐臉蛋說,“您送我的冰火麟龍都認不出來了嗎?”
雅雅從花曉裳身邊離開,身上的特殊氣息在季淮衣眼前藏不住了。
“…………”
冰火麟龍固然厲害,但在他麵前也就是認真起來隨手便能打敗的等級。可這小女娃,那股隱隱約約的強悍。
季淮衣隻在秘境的上古凶獸的身上感受過相似的氣息。
他本以為小女娃是魔尊的女兒,容貌也像,是她孩子的話那近乎妖獸的強悍便不足為奇了。
結果是頭冰火麟龍嗎??
冰火麟龍什麼時候可以那麼強了?他可從未聽說過冰火麟龍也能化形。
“尊上……”季淮衣注意到自己女兒跟她說話時,那種無拘無束的語氣,“是跟小女投緣?”
花曉裳勾了勾唇,頷首回答,“我心悅她。”
季淮衣頓時十分警覺,“心悅她……拿去做甚?”
季鬱:“……”
季鬱不知道他還要腦補多少別的東西,實話實說,“父親,她是我這次出門,找到的今生道侶。”
季淮衣徹底說不出話來。
—
知道花曉裳是魔尊後,季鬱反應過來她竟成為家裏修為最低的了。
之前從苦修中出關沒多久,她本來對修煉是略有懈怠的,被那麼一刺激,她沒日沒夜的除了老婆孩子便是打坐煉氣。
兩年後出關,她接下季氏族內的秘書傳承,修為大進。
現在憑著渾身法寶護體,終於能跟赤手空拳的小女娃雅雅打成平手了。
出關後邊下山,她們四處遊曆著。
花曉裳想起來問,“令尊不擔心我把你騙去煉丹藥了?”
“他都把我們留在山上觀察了那麼久,該放心了,”季鬱語氣悠悠,“或者是這幾年越國北平炎陵,南安宜國,還從硨離嘴邊分到一塊肥肉,讓他覺得,女兒沒了也很劃算吧。”
花曉裳揚唇笑,點頭說:“那很好啊。”
季鬱:“……”
—
她們在凡間三月的桃樹底下埋藏過酒,山穀間行走,把親手挖采出來的玉礦煉製成一對的彎彎玉玦。
最近決定在一處依山傍水的地方建座竹屋,安定幾年。
季鬱帶著雅雅去砍竹子,搬回來給花曉裳搭屋子,不到半天,一座像模像樣的清雅小屋出現。
前庭有楓葉,後院有菊花。
不遠處青山榜綠水。
小日子過得十足風情雅致。
花曉裳昨夜畫了一副田野風景圖,隻畫到一半,夜色已深。她就被季鬱用某種辦法拐到床榻上去了……今早起床,惦記著未完成的畫。
發現畫被人動過了。
“……”
“你們誰在我的畫上加了隻蒼蠅?”
花曉裳深呼吸了下,轉眸望過去。季鬱和雅雅都在瞬間抬手互相指著對方。
“是她!”
“她!”
“……”
花曉裳再次深呼吸,自己那副田野春景圖上本來畫著一片葳蕤樹木,樹底下,野花綻放著層層疊疊的花瓣,累累紛披,擠擠攘攘,都是些妖冶多姿的絳紅、淡粉或白色的花朵。
很滿意的一幅畫。
田野上方留白的地方,赫然被人添了隻突兀的黑蒼蠅。
“本來想添一隻蝴蝶的?是畫技太拙了?”她仔細看著,唇角揚著往常那種笑容,卻顯得凶凶的,“你們倆誰先承認,我不生氣的。”
“聽見沒有你快承認!”
“你快承認快承認!”
兩人又瞬間互相戳著對方,表情一個比一個更無辜委屈,仿佛冤得六月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