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拿了一瓶紅酒打開,倒了一大杯靠著吧檯喝了一口,話鋒忽轉,又變得有點惆悵:「其實吧,本來以為我們生在這樣的家庭,一輩子肯定無憂無慮,可……世事難料啊,難怪中國有句老話,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千人千般苦,還是珍惜眼前比較好。」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也不知被觸動了什麼,蘇瑕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縮緊。
「可不是,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顧北爝難得歎氣,看著二哥說,「沒準這就是我和你喝的最後一杯酒。」
「去去去,會不會說話。」顧西玨嗔了一聲,「就算我死了你也是老三,這輩子你就隻能是老三,別想那個什麼包……那個成語怎麼說來著?」
顧北爝翻了個白眼:「什麼包子不包子?是越俎代庖。我也沒想代你,誰稀罕當老二?」
顧西玨放下酒杯朝他撲去,和他扭打成一團:「好你個老三,現在都敢開我玩笑了!」
這兩兄弟在的一旁鬧著,原本沉悶壓抑的氣憤也算輕鬆了不少,蘇瑕臉上有附和的笑,但其實都不知道走神到哪裡去了,顧東玦坐在她對麵,深邃的眼眸倒映她神色裡微不可聞的繾綣哀傷,薄唇如柳葉抿起。
他抬手,慢慢喝下一杯紅酒。
翌日清晨五點。
一輛黑色的轎車從顧家別墅地下停車場駛出,一路上了高速,朝兩市交界處開去。
兩市的交界處是一片很偏僻的郊區,a市的監獄就在這裡,方圓數十裏都是山坡矮地,隻有一座圍得跟鐵桶似的場所在這裡,格外的荒涼。
蘇瑕在車上顛簸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司機府小心翼翼地將她攙扶下來,清晨朦朧的曦光從她頭頂的枝葉間隙落下來,給她的身體週遭鍍上一層淡淡的光線,她揚起頭看招牌上『a市監獄』是個大字,將外套籠緊,抿唇,邁步走進去。
現在恰好是活動時間,鐵柵欄內三三兩兩聚著身穿囚服的罪犯,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即將開始發放的早餐上,並沒有人注意到蘇瑕這個不速之客。
獄警向她指了一個方向,那個方向有個人,他獨自一人蹲著,安安靜靜,寂寥又孤單。
蘇瑕深深看著那個人,她對他僅有不多的印象,就是他毫不留情對準她扣動扳機的模樣,那雙眼睛是冷血無情且波瀾不驚的,那時候她還很震驚,為什麼殺一個人可以這麼平靜,後來她才知道,他無惡不作,致人死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他身上本來就背著搶劫罪和強姦罪,現在又多了一條殺人罪,百分百會被判處死刑。」
她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由於出神,她都沒有注意到顧東玦竟無聲無息站在了她的身後,她出門時明明避開了他,沒想到他還是猜到她在這裡。
蘇瑕回頭看了他一眼,又將視線重新落回高元凱身上,淡漠道:「活該。」
顧東玦挑眉,側頭看著她,原以為她真是波瀾不驚,深究之下,才發現她那雙平淡靜謐的眼波裡,也在不經意間透出一絲沉沉的鬱痛來。
他低笑反問:「既然是活該,你又為什麼在這裡?」
蘇瑕緘默:「顧先生……」
「我說過,都是你不肯放過自己。」顧東玦歎息道,「我們沒有人遷怒你,我不會,老二老三不會,媽不會,南芵也不會。」
蘇瑕低垂下眼,斂下諸多晦澀。
顧東玦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羅賓夫人這幾天身子不舒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