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玨的話音才落,那邊原本好好喝水的顧母,忽然揮掉了蘇瑕手中的水杯,『啪』的一聲響,滿地的碎玻璃,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然後她又『啊啊』地叫起來,和以往一樣,情緒甚至比以往更激動。

顧家兄弟連忙在她輪椅邊蹲下,急切地安撫:「媽,媽,別激動,您仔細看看,是我們啊,別激動。」

顧母費力地抓緊顧西玨的手,嘴裡一直重複著『啊啊』叫著,怎麼都勸都勸不停,蘇瑕隻好讓他們先把顧母送回房,回到房間的顧母才漸漸停下來,蘇瑕在門口看著,真想不明白,她這到底是怎麼了?病情時好時壞,也沒規律,每次都這麼猝不及防。

顧家兄弟安頓好顧母出來,和蘇瑕對視一眼,皆是無奈。

顧東玦恰好回來,在樓下一看他們這個情況,頓時了然:「媽又犯病了?」

顧西玨輕輕關上房門,折騰得都有幾分疲累,靠著門說:「媽的病情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時好時壞,昨天晚上和我們在酒店的時候,明明什麼事都沒有,還陪我們看了一會兒電影,可剛才又不知道怎麼,又突然叫起來了。」

「媽這病,會不會有什麼規律,而我們沒發現呢?」蘇瑕琢磨著說。

顧西玨好笑:「還能有什麼規律?每次發作的情形都不一樣。」

蘇瑕心裡還是有幾分異樣,回頭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沒說什麼。

顧東玦在樓下仰起頭說:「都先下來,我有些話跟你們說。」

顧西玨扶著樓梯扶手,邊往下走邊說:「是不是又是因為周芷凝那事?」

幾人在客廳沙發處坐下,顧東玦從口袋裡拿出錄音筆,將她和周芷凝的對話內容放了一遍,淡淡道:「今天我和她在咖啡廳見麵,她想要遺產,並且要求越來越好。」

眾人聽著錄音,裡頭的周芷凝言語之間皆是希望能盡快拿到遺產,但對顧東玦提問出的其他問題,也能對答如流,條理清晰,幾乎找不到一絲破綻。

錄音播放完畢,顧東玦才道:「她自己坦白,說最近手頭緊,欠拉斯維加斯的賭債馬上就要到期,必須還了,否則對方會要她的命,所以她才急著找出遺書,希望能拿到遺產還清賭債。」

顧西玨想了一會兒說:「大哥,你是怎麼想的?我們都不常在國內,公司什麼都是你在打理,這事兒我們隻能聽你的。」

顧北爝為每人倒了一杯溫水,隻道:「總之,絕對不能讓她把事情曝出去,否則無論對爸的名聲,還是對大哥的前途都不好。」

就在他們進退維穀,互相商量時,從二樓傳下的聲音唐突地插了進來,將他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顧南芵扶著圍欄的扶手,指尖因為過分用力而有些泛白,她眼眶通紅道:「那就滿足她啊,現在親子鑒定報告書已經出來,已經證明她的確是顧家的私生女,遺書又是爸寫的,我們就照著執行就好,反正我們顧家又不缺那幾個錢。」

顧西玨撓撓後腦勺,搖頭道:「話是這麼說,但是總感覺這件事還是有什麼地方有蹊蹺,我們還是慎重些好,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

顧南芵冷笑:「如果花那幾個錢,能讓她不再糾纏我們,那不也是一筆合算的買賣嗎?再說了,她當初跟了大哥那麼多年,什麼名分都沒有,就算是當給她的補償那又怎麼樣?」 %%

此言一出,樓下幾人皆是皺眉,顧西玨嗬斥一聲:「小妹,怎麼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