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你的人已經去世了,繼續懷揣著仇恨生存,無論是對你自己,還是對你女兒,都是一種負擔。」

他想說的隻有這些,她能不能理解,能不能聽他的話放下,全憑她自己,他左右不了。

顧東玦走到屋簷下撐起雨傘準備要離開,身後的一聲冷笑讓他停下了腳步。

「她是受害者?嗬,你是她兒子自然護著她,而我呢,明明我才是最無辜悲慘的一個,可又有誰來護著我?連我的女兒都怪我,你居然來告訴我說她是受害者?你們顧家的人,是不是一個個都這麼沒良心?」

顧東玦頭也不回地進了雨簾,腳步平穩地朝著轎車走去,背影在雨幕中漸漸模糊。

他上了車,吩咐司機開車直接去公司。

車子在雜貨鋪門前掉頭,他坐在後座的,身旁的車窗忽然被一瓶玻璃瓶裝的牛奶重重擊中,車玻璃上立即出現了裂痕,司機猛地剎住車,顧東玦側頭看那個站在店內,臉上滿是怨恨憤怒,和平時老實溫順的模樣完全不同的女人,終究是沒說什麼。

「開車吧。」

一個人一輩子都活在陰霾中,本身就是一種折磨,她既然選了最痛苦的一條路走,固執得不願意解脫,那他也無話可說。

他放在櫃檯上的那條手鏈,是他在正對著顧母房間窗戶的草叢裡撿到的,鏈子他也認識,當年他和周芷凝的關係還好時,周母曾拿出來過,說是周芷凝的父親留給周芷凝的唯一信物,手鏈上的葉子配飾裡刻有一個『凝』字,所以在撿到那條鏈子的一刻,他便知道,那個爬窗潛入的女人,不是周芷凝就是周母。

現在看周母的反應,毫無疑問,那個人應該是她。

如果是她的話,他大概能知道她的動機。

顧東玦去了公司,因為還沒到上班時間,大廈還是空蕩蕩的,隻有一兩個熬夜加班的員工在,他直接上了頂層,一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人,微微一愣:「你怎麼會在這裡?」

蘇瑕不答反問:「怎麼樣?她承認是她做的了嗎?」

顧東玦早上去找周母她是知道,但他沒告訴她詳情,隻說他可能知道那個爬窗的人是誰,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怎麼都睡不著,乾脆跑到公司等他,親耳聽道答案她才放心。

「前天下午爬窗的人肯定是她。」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在得到確認後,她還是驚訝:「她鬼鬼祟祟地爬窗幹什麼?」

「找東西。」

「找什麼東西?」

顧東玦在自動飲水機邊接了兩杯水,一杯遞給了她:「那樣東西你見過的。」

她見過的?

在顧母的房間見過周母想要找的東西?

蘇瑕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你是說,周芷凝的dna親子鑒定書?」

顧東玦頷首:「嗯。」

蘇瑕怔愣:「她也知道鑒定書的存在?」

「應該是知道的。」

「她怎麼會知道?」

蘇瑕撓撓後腦勺,覺得事情的發展好像越來越不符合邏輯,顧母查周芷凝的dna肯定是暗中進行,畢竟她當初天天和她朝夕相處都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周母這個早已經離開顧家的人怎麼會知道?

總不能是顧母大張旗鼓告訴她,我去查了你女兒吧?

而且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顧母成植物人那幾年,她想拿走不是跟方便,那個時候為什麼不來拿,非要等到現在才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