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瑕端詳著周母,原本以為以周芷凝那盛氣淩人的模樣,母親也應該差不多,沒想到,這周母看起來十分老實巴交,穿著樸素,在偌大的醫院像無頭蒼蠅一樣東撞西撞,找不到女兒的病房卻不懂去問護士,神情木訥猶豫,像一個剛剛進城的樸實村婦。

但,有了劉冉薇的事情在前,蘇瑕不會再那麼輕易地相信一個陌生人。

人不可貌相,這句話她用血淋淋地教訓刻在了心裡。

顧東玦輕輕頷首,淡淡道:「她在2030病房,你不認識路可以讓護士帶你去。」

周母連連道謝:「謝謝大少爺,謝謝大少爺。」

儘管已經不在顧家工作了,但她還是習慣喊顧東玦大少爺,但她謝完之後卻好像又欲言又止起來,微低著的頭看看顧東玦又看看蘇瑕,像說又不敢說,蘇瑕不知道她在為難什麼,蹙眉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大、大少爺,您能不能和我去看看小凝?」周母是認識蘇瑕的,說這話的時候還知道要看著蘇瑕說,怕她誤會,連忙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小凝在這個時候應該很想見你,我怕她會和上次一樣情緒崩潰,我會控製不住。」

「上次?」蘇瑕挑眉。

顧東玦淡淡道:「三年前她做手術切除乳腺。」

雖然他說話沒頭沒尾,但蘇瑕還是懂了,大概是三年前周芷凝動手術切除乳腺時,希望顧東玦能陪伴在她身邊,但顧東玦沒有理睬,於是她手術後情緒激動做了什麼事,導致周母至今心有餘悸,明知道對顧東玦提出這種要求有些過分,但是為了女兒還是厚著臉皮來哀求。

蘇瑕笑了一聲,她又不是聖母,那女人前一刻還在洗手間和她爭鋒相對,下一刻就想讓她同意她的男人去看她,這是什麼邏輯?嗯?

「她遲早要看清阿東不屬於她這個事實。抱歉,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忙,你自己去看吧,她要是真崩潰了,就去打鎮定劑,那玩意醫院要多少有多少。」說完,也不去看周母的臉色,蘇瑕直接拉著顧東玦離開,背影像一隻突然露了爪牙的小獅子。

她拉著顧東玦進了電梯,力度稍大地按著樓層,也不知道又在生氣什麼。

顧東玦從背後一翻身將她按在電梯牆壁上,手撐著牆壁,神情似笑非笑,鳳眼上挑略顯魅惑:「阿東?別的事要忙?」

這兩個短句想表達的意思其實很正經,但從這個人嘴裡念出來怎麼就那麼……不正經呢?

蘇瑕被他撩得有些臉紅心跳,別開頭,硬著聲音說:「難道你要去看她?!」

「看她倒是不想看,就是想問問,我們還有什麼別的事要忙?」他俯身湊近,挺直的鼻尖在她裸露的脖頸和肩膀處滑動,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引得時她一陣戰慄,雙腿一軟,忍不住抓緊他的衣服,他低沉地笑了,頭一偏準確無誤噙住了她的唇。

等出電梯時,蘇瑕已經是雙頰緋紅,雙唇微腫,並由衷慶幸中途沒有其他人上電梯,見顧東玦一副神情滿意又饜足的模樣,忍不住譴責:「電梯裡肯定有監控錄像,丟不丟人啊你!」

顧總裁一臉無所謂。

他們的車停在一樓的露天停車場,兩人正說笑,沒想到後麵突然追上來個人,她大喊著:「阿東,阿東不要走,阿東你不要走……」

兩人腳步不由得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