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越有道理,蘇瑕心情大好,不錯,就這樣。

「還傻笑什麼?過來吃飯。」

五年前的顧東玦不會將時間浪費在像做早餐這樣無聊的事情上,但也有可能那個時候的她還不值得他為她洗手做羹湯,總之以前蘇瑕沒吃過他做的東西,但最近一段時間卻接二連三有口福,她藉著牛奶杯的掩護,彎了嘴角。

歲月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從他身上,蘇瑕知道了,一個人可以是一把美術刀,也可以是一塊橡皮擦,可以將人刺得體無完膚,也可以擦去人身上所有傷口和所有怨恨,當然,這是要分對象的,而他在她心裡就是這樣的存在。

吃了早餐,蘇瑕想去看顧母,顧東玦自然沒意見,兩人便一起回了顧家,說起來,這還是重逢以來,他第一次這樣帶她回家。

顧母的情況依舊沒什麼好轉,每天都躺在床上,吃飯還是其他都需要專門的人照顧,隻有看到她來的時候眼睛亮起,顧東玦說,她最高興看見她。

蘇瑕還是有些難受,明明是那樣高貴雍容的女人,卻很可能餘生都隻能是這樣的狀態,鼻尖泛酸,眼眶微紅。

顧東玦忽然握住她的手,微微一錯和她十指相扣,將手遞到顧母麵前,輕聲說:「媽,我把阿瑕追回來了,您要快點好起來,我們的婚事還想要您來操持呢。」

……婚事。

蘇瑕一瞬間僵了僵,下意識抬起頭看著他,顧東玦神色坦然,就好像剛才那句話不是沒經過她同意的擅自許諾,而是他們兩人已經決定好的一樣。

她惱他自作主張,但在看到顧母的眼睛裡滿是喜色的時候,蘇瑕還是沒能將反駁的話說出來,也許是出於不忍看她失望,也許是其他。

中午他們在顧家吃的午飯,顧南芵被顧東玦鎖在房間裡,所以飯桌上隻有他們兩人,蘇瑕這時候才嗔了一聲:「我什麼時候說要和你復婚?」

顧東玦將夾了一塊裡脊肉放在她的碗裡,淡淡回答兩個字:「早晚。」

早晚要和他復婚?

他哪來的自信?

蘇瑕撇嘴,夾起那塊裡脊肉當成是他在嘴裡狠狠嚼著,他看她這種幼稚的舉動,嘴角似有笑,又夾了一塊放在她碗裡,蘇瑕也不客氣,但這塊醬汁太多,剛夾起來就從筷子滑下去,滾在她裙擺上。

「哎呀!」她小小驚呼一聲,連忙伸手去撿,但裙擺上已經留下幾處醬汁,一點一點,別說是處女座的顧先生,蘇瑕自己都忍不了,起身說:「我去洗手間洗一下,等會幹了就洗不掉了。」

顧東玦拉住她:「去房間裡換一件。」

「房間?」什麼房間?這個家難道還有她的衣服?

「主臥。」

帶著疑惑,蘇瑕上了二樓走向主臥,推開門第一眼便看到鋪著白銀色暗紋的床單,整齊地擺著兩個枕頭,微微一怔,不由自主打量起這個房間來竟發現這裡和她五年前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床頭櫃上是她每日睡前看的時尚雜誌,期刊日期還停留在她當年她被警察帶走的那一天。

梳妝台上還有她用剩下的護膚品,但都已經過期了,隻是沒人將其扔掉。

蘇瑕忽然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一口氣不上不下,有些難受。

呆站了半響,她才去打開衣櫃,一看又是一愣,這個衣櫃裡也滿滿都是衣服,但卻不是她熟悉的,因為這些都是全新,都還掛著吊牌,可尺寸卻是她的尺寸。

顧東玦從來都不是一個感性的人,他做這些事絕對不會是想以此來懷念她還是什麼,他必定是篤定她總有一天會回來,這些東西總有一天還會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