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東玦默了默道:「這件事是她的錯,我不會袒護她,我讓司機先將她帶回去關起來,你想怎麼處置,我聽你的。」

蘇瑕隻是點頭,不置與否,轉而問:「她去醫院是想對蘇櫻做什麼?」

「她想威脅蘇櫻,如果敢坦白一切,就讓她沒辦法在設計界混下去。」顧東玦說道。

她還以為她是想去殺蘇櫻呢。蘇瑕抽了一張麵巾紙擦拭著手指,聳聳肩道:「坦白講,在這件事裡,顧南芵也就做了偷手機冒充我的名義發短信這件事,我還能將她隻能樣?算了,你自己教導她吧,別哪天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

安東尼忽然抽了一張紙,去擦她唇角的番茄醬,蘇瑕對他笑了一下,顧東玦錯開目光,聲音依舊冷靜:「我會讓她當麵和你道歉。」

「我不稀罕。」蘇瑕冷笑,「她欠我的,何止這一聲道歉,一萬句都還不起。」

顧東玦深究的目光又落在她身上,蘇瑕隻覺得喉嚨發硬,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不上不下,難受得緊,連忙伸手端起可樂灌了大半杯,可樂裡的冰塊讓她重新鎮定下來。

蘇瑕站了起來,微低頭對安東尼道:「我去上個洗手間,然後我們就回去了。」

安東尼頷首:「好。」

水龍頭的水嘩啦啦淋在臉上,蘇瑕深呼出一口氣,每次提起顧南芵,她總是想起那個突然存在又突然消失的孩子,尤其是在顧東玦麵前,每次對上他深究的目光,她總是會不受控製想說出些什麼。

她想,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離開洗手間時,迎麵碰上顧東玦,她腳步在不動神色間慢了數秒,隨即又重新邁開,想從他身邊經過,他卻先喊住了她:「蘇瑕。」

蘇瑕沒辦法,隻好停下腳步看著他,聽聽他想說什麼。

「五……」話一出口,顧東玦自己先停住了,他想起蘇瑕曾崩潰地衝他喊,不想聽他再提起『五年前』這三個字,半響,他換了說法,「當年,你是不是也丟過手機?」

蘇瑕奇怪:「怎麼這麼問?」

顧東玦拿出自己的手機,點了收信箱,將手機遞到她麵前問:「這些是不是你發的?」

屏幕上的信息一行行看下來,每一句都那麼陌生,但她看的出來,這些短信都是以她的身份發出的,而當時的顧東玦也將那個發信息的人,當做了她。

「你去愛你的愛的人,我去找我愛的人?」蘇瑕明白了,隨後低下頭沉沉地笑了起來,「我寫不出這麼抒情的句子。」

「但這些卻是從你的手機號中發給我的。」顧東玦捏緊手機,「媽的突發腦溢血,還有這些短信,是我同意離婚的原因。」

他早已確定當年洩露公司標書的人不是蘇瑕,那麼當年那些『承認錯誤』的短信便來得莫名其妙,她原本還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直到今天看到周芷凝偷走蘇瑕的手機,以她的身份給蘇櫻發短信時,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當年他也被如此騙過。

蘇瑕仰起頭衝他笑了笑:「我知道,我們會走到離婚這一步,是有很多誤會,可如果我們足夠信任,足夠瞭解,足夠愛,這些誤會其實都很不堪一擊。」

是,她說的沒錯。

如果他們足夠信任彼此,又如何會有能讓周芷凝和顧南芵趁虛而入的機會?

如今她已經看破一切,對當年的事可以輕輕提起也可以淡淡放下,放佛那些回憶已經成了無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