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移開頭,不靠在他的肩膀上,企圖離他那能蠱惑人心的味道遠點。
頭頂上傳來男人的聲音,製止住了她的動作:「蘇瑕,你知道我今天帶你來這裡想做什麼嗎?」
「難道又想讓我回到你身邊?」蘇瑕扯扯嘴角,「對於男人來說,是不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她本想用譏誚的語氣說這句話,但因為身體不舒服,脫口時竟格外輕柔,可話語本就傷人,無論多輕還是傷人。
顧東玦在靜默了許久之後道:「對不起。」
停頓了一下,他又說:「這是我一直想對你說的話,重逢的時候就想。」
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很有自信蘇瑕不會離開他,這種感覺從剛結婚時就有,他也說不上是為什麼會這麼有自信,但也因此,他總是那麼有恃無恐,有意無意地揮霍她的感情,事實證明他錯了,儘管她性格隱忍到近乎逆來順受,但不代表她就該被他傷害。
他這句『對不起』是發自內心,但在蘇瑕聽來卻格外諷刺,她從他懷裡安靜地離開,忍著難受坐到另一邊沙發上,看著他說:「你知道嗎?當男人對女人說對不起時,就是最對不起女人的時候。」
船隻靠岸後,蘇瑕拒絕了顧東玦送她回酒店的建議,自己攔了一輛出租車。
自重逢以來,他和她的每次見麵似乎都是不歡而散。
——
中國區風信子創作大賽圓滿落下帷幕,大賽之後主辦方辦了一個宴會慶祝,蘇瑕自然也接到了邀請函。
在這樣的公共場合露麵,肯定會被媒體記者抓著問東問西,自她公開身份後還沒接受過任何採訪,所有人都想拔得頭籌,蘇瑕對此煩不甚煩,以往的邀請都拒絕了,但這次卻出乎眾人意料的同意出席。
原因無他,她在避安東尼。
安東尼的求婚她還沒想好怎麼應付,又怕他再次提起,所以她隻好當縮頭烏龜避開。
不過她成功在安東尼麵前當了縮頭烏龜,但卻不代表她能在任何地方都不被人注意,她本就是話題人物,今晚更成了全場焦點,她和主辦方寒暄幾句,又被一些認識的不認識的人拉著說東說西,最後還是她找了個借口才得以脫身。
她在全場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十公分高的高跟鞋將她的襯得格外出挑,但同時也無情的折磨著她的腳,她早就受不了了。
隻是這份安靜並沒有維持多久,她看到了朝她走來的周芷凝。
那日安東尼說她並沒有成為顧太太,她便抽空去查了一下她,才知道她幾年前投資了一家上市公司,成了個不大不小的股東,如今也在上流社會也有一席之地,這個宴會的主辦方之一便是她投資的那家公司,所以她出現在這裡並不稀奇。
她嘴角噙著冷笑,率先打招呼:「好巧啊,周小姐。」
「是啊,真巧。」她的神情也很冷,但冷漠中又透著一點複雜的情緒,蘇瑕不屑去深究,緩緩起身,整了整裙擺要走了:「周小姐自便。」
說著就想走,她蹙眉:「等一下,蘇瑕,我有事想和你談。」
「但我不想和你談。」
「就十分鐘。」
蘇瑕微微側頭,手裡把玩著一個高腳杯,似笑非笑道:「周小姐把我當成什麼人?還是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你想說,我就該聽嗎?如果真是很重要的事,可以先和我的助理預約時間,但我也不一定會見你。」
「蘇瑕!你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你現在是設計師又怎麼樣?還不是我的手下敗將!你再厲害,阿東也不會要你!你不過是被人丟掉的爛貨,以為換了一張皮就能在我麵前囂張嗎?」她如此憤怒,憤怒得不正常,像一隻瀕臨發狂的野獸,看著她的眼神如此凶狠,像要將她淩遲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