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就聽到了一聲悶笑,貼著他胸膛的後背還能感受到他一下一下的顫動,他道:「我隻是想讓你告訴我,你那條裙子是哪裡來的,你想到哪裡去了?」他就算想要她,也不至於這麼禽獸,她昨晚才是第一次,身子肯定還不舒服。
聽他這樣一說,蘇瑕才知道自己又想歪了,連忙從他懷裡鑽出來,拿著要換的衣服進了浴室,但還是不完辯解:「那是媽塞給我的,不是我買的!」
唔,親媽。
顧東玦解開襯衫,嘴角似彎起了一個淺淺弧度。
八點整,顧東玦挽著蘇瑕的手下了電梯,安東尼的助理早就等候在電梯門口,領著他們往包廂而去。
蘇瑕原本以為這次晚餐會是西式的,沒想到一進門,看到的卻是大紅色圓桌上的擺放整齊的十八道中國菜。
「我想,在異國他鄉吃一頓本國的特色菜,會給顧先生和顧太太留下更深刻的印象。」這時候,安東尼從一側走了過來,他穿著襯衫馬甲,將雙腿襯得越發修長,臉上依舊是優雅得體的笑。
顧東玦臉上也難得出現類似讚賞之意:「的確,安東尼先生有心了。」
安東尼爽朗一笑。
包廂內並不止顧東玦和隨他出差的員工,安東尼也帶了人來,也是他們公司的高層,這樣的搭配,席麵上自然離不開商業話題。
他們一會兒英語一會兒法語地溝通,蘇瑕沒興趣去聽,忽然看到桌子上有一道蒸蝦,取材是大個頭的對蝦,隻是沒去殼,她想也沒想便夾起一個,細心剝好後便放在了顧東玦的碗裡。
顧東玦忽然轉過頭看她,那目光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不是漠然,也不是生氣,而是那種微微驚訝,又夾雜著一點好笑的複雜情緒。
蘇瑕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反而探頭去看他碗裡的蝦,心想自己剝乾淨了吧?
這時候安東尼那邊有個人笑了起來,看著蘇瑕,目光是善意的調侃,用法語快速說了什麼,蘇瑕本就不懂法語,隻能琢磨出其中一兩個單詞,好像是——恩愛……甜蜜……
這是又有人說:「早就聽說顧先生顧太太如膠似漆,結婚這麼多年出入還是成雙成對,甜蜜得像熱戀中的小情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啊哈哈哈!」
這個人說得不是很快,蘇瑕聽懂了兩成,旁邊的秘書又小聲給她翻譯了,這是她的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那個動作,是多招人矚目!
蘇瑕咬著下唇,被他們笑得耳根發紅,心想她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啊,怎麼老是做這種事……
事實上,顧東玦對吃的東西並不是很在意,畢竟他這個身份的人,吃的東西自然是最好最美味的,也不存在挑食不挑食,不過蘇瑕卻知道他尤愛吃蝦。
這是顧母在她嫁進顧家不久後告訴她的,說他很喜歡吃蝦,卻討厭剝蝦殼,原因很簡單,剝蝦殼會弄髒手,他這個潔癖狂是肯定忍受不了的,所以家裡如果要料理蝦,都會提前去殼。
有一次廚師忘記去殼,他硬是看都不去看一眼,顧母便直接把一盤蝦推到她麵前,讓她給他剝。
那時候她和顧東玦的關係並不好,形同陌路,肢體互相碰觸他都會反感,她唯唯諾諾地剝了,本以為他不會吃,沒想到,他竟然毫不猶夾起來蘸了醬就吃,那一瞬間蘇瑕不知道該崇拜蝦在顧先生心目中的地位好,還是該為發現顧先生有這麼……特別的一麵而竊喜。
再後來,每次家裡吃蝦,都是帶殼的,到那些廚師似乎都得了失憶症,都忘記提前去殼,於是每次蘇瑕都要用半頓飯的時間為顧東玦一個一個剝蝦,而顧東玦那麼沒耐心的人,竟等她剝完再動筷,每次她偷偷看他吃下自己剝的蝦,心裡都有種滿足感,甚至期待下次再蒸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