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圖抬手按揉額角未果,繼而發現自己此時似乎渾身脫力動彈不得的蘇大少爺苦笑了一下,不得不承認自己之前作出的決定的確是有些過於魯莽了。

真應該聽助手們的話乖乖和他們一起待在原地等待救援的。

蘇澈這樣想著,但是卻也知道,現在再去計較這些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起碼他現在還依然活著,這就足夠了。

雖然,其實他可以盡情享受的生命時光,原來也已經沒剩下多久就是了。

自嘲地笑了笑,蘇澈壓下心底翻湧而上的萬千感慨,掙紮著試圖睜開眼睛,習慣性地想要細細觀察自己此時身處的房間。

不過……除了醫院他還能在哪兒?

蘇澈一邊為自己下意識的習慣性動作感到有些好笑,一邊轉開已經漸漸開始適應室內略微昏暗光線的視線……卻在下一秒,在看到室內陳設的瞬間整個人徹底僵住——

這裏,似乎不是醫院?

側眼望去,墨綠色的垂地窗簾隱隱遮擋在兩扇大大的落地窗前,鵝黃色的壁紙,映襯著橘粉色的柔軟毛絨地毯,看上去溫馨又舒爽。臥床對麵靠窗一側的牆壁角落裏隨意又恰到好處地擺了一張米白色的單人沙發椅,背後豎著一盞簡約風格的立式台燈,可以想象寧靜的夜晚坐在那裏看書絕對會成為一種享受。

靠窗一側的床邊擺放著一個深棕紅色的單屜簡易床頭桌,上麵散放著幾本看上去就很學術的厚厚書籍。而床的另一邊則在牆角疊放著幾個大大的畫框,緊挨著它們的是一張與單屜床頭桌同色的矮桌(蘇澈猜測那原本應該是一個梳妝台,但是上麵的鏡子似乎被不明原因地拆卸了下來),矮桌上放了一個精致的相框,隻是現在依然有些頭腦發暈的蘇澈還不能很清楚地看見相框之中的內容。

再向門邊過去一點是一架看上去有些年代了的棕紅色風琴,琴架上整齊地擺了幾樣顏色淡雅的小飾物,琴前則放著一張藍色絨麵的四腳方椅,在絨毛地毯上壓出了深深的四點印記,看上去似乎已經在那裏停放了許多年……

蘇澈的視線一點點地在房間之內遊移而過,隨著所看到的室內陳設的增加,他的心也在隨之漸漸下沉——

因為這裏,是一間再明顯不過的私宅臥房,而根本就不可能是什麼醫院病房!

然而還不等蘇澈冷靜下來再細思慮,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猛然侵襲了他的腦海!$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兩眼一黑,蘇澈再次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昏迷……

×××

蘇澈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眼睛還未睜開,唇角卻先是勾出了一個無比苦澀的弧度來。

真沒想到,他蘇澈有生之年居然還能趕上這時代的浪潮,親身上演了一出時下網絡上正流行到近乎爛俗的穿越時空戲碼!

該說老天爺果然偏愛著他蘇家的子孫嗎?

狠狠地自嘲著,蘇澈閉緊眼睛,為了紓解一陣一陣針刺般的尖銳頭痛,下意識地開始慢慢試圖梳理整合腦海裏忽然多出的那屬於另外一個人的,幾十年的記憶……

木之本藤隆,這個身體的原主兒,原本應該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日本男人。

蘇澈冷漠地抱肩站在一旁,像是觀賞一部有聲電影一樣在腦海中回放著屬於這個日本男人的記憶。

記憶出現大片空白的童年時期,孑然一身無牽無掛的少年時代,平淡無奇的求學時光,學成以後進入高中擔任講師的最初時段……

這個男人的前半生簡直可以用淡然無味或者毫無生氣來形容!直到……那個有著一頭漂亮的深紫色長發,眼神清澈笑容純真的少女的出現……

木之本藤隆的整個生命仿佛都因為少女的參與驟然鮮活起來,開始漸漸閃現出各種從不曾出現的色彩。就像一幕平淡無波的黑白劇,忽然染上了繽紛的彩色,宛若……遇見了生命中最珍稀的奇跡。

蘇澈冷眼旁觀了藤隆和名為“撫子”的少女的相遇相識,相知相戀。他的表情自始至終淡然平靜,毫無波瀾,直到……

“櫻,如果這次生下的是女孩子的話,就給她取名叫做‘櫻’。”已經為藤隆孕育了一個漂亮可愛兒子的女子倚在他的懷中,輕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臉上帶著充滿期待與愛意的柔和表情,聲音清脆地說道。

有著削尖下巴,麵容俊美溫和的男子側首輕吻懷中嬌妻白皙的麵頰,語帶寵溺地溫聲應好,然而畫麵之外的蘇澈,卻再也無法維持一貫的冷靜從容。

之前兩人的兒子被取名為木之本桃矢時他便隱隱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測,現在,這個猜測更是被證實了個徹底!

俊美到不像話的溫柔父親,美麗到無法言喻的年輕母親,小小年紀就已經展現出俊秀風華的黑發長子,即將出生的以櫻花為名的可愛女兒,再加上這一家人各自那特色鮮明的名字……

這如果不是他陪他家那貼心可愛的寶貝幹女兒看過無數次的《魔卡少女櫻》裏的主要人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