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鷺緩了一口氣:「還以為這回婁子捅大發了回去要挨收拾呢。」
鄭丘壑在電話裡頓了頓,像是去拿了什麼東西,然後電話裡傳來紙張翻動的沙沙音。
鄭丘壑一邊翻閱手裡的筆記,一邊說:「你知道麼,這季度的廣告主裡,正陽集團比上一季多投了8個百分點,白敬惜的節目卻從黃金檔調到了22點。」
廣告主就是電視台的祖宗大爺,這年頭金主就是爹媽,一個拿不穩,誇張點說全電視台的人都得跟著喝西北風。
原鷺奇道:「哪個領導這麼沒眼色?白敬惜不是俞維屋的……那誰麼?」原鷺咳了下,台裡麵的同事八卦,白敬惜是俞維屋女朋友這件事早就被八卦爛了,但她知道這件事卻是歪打正著撞破的。
鄭丘壑合上筆記,說:「昨天高層開了個大會,今天上午又開了一個,下午就有消息傳出來晚八點檔要新出一個欄目,你不奇怪麼?」
原鷺從他的話語裡摸到了一點頭緒:「你是說這個新欄目跟俞維屋有關?」
鄭丘壑的手指點著辦公桌,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眼睛微微瞇起:「那麼大手筆地加投廣告,上麵就馬上傳出要在黃金檔推出新欄目,這裡頭的水深著呢,而且,你是不是還和俞維屋很熟……?」
原鷺怔了下,辯說:「不太熟,點頭之交。」
鄭丘壑的語氣頗為打量:「點頭的交情能幫著你翻天倒地地找戒指?俞維屋背後的水有多深從上回他可以調動的警力就能看出,你認為他想做的事還有什麼不能辦到的?」
原鷺:「那你的意思是這回的事俞維屋也是後麵的推手之一?」
鄭丘壑接道:「爆炸案本身不被關注,但關於你救人的新聞卻被沸沸揚揚炒到了現在,這兩天還稍微收斂一點,頭幾天那麼高的熱度不排除有煽動網民情緒的水軍,可就連CSTV新聞頻道都破天荒地在深度報道裡圍繞你救劉鹿這件事做了十來分鐘的報道。」
原鷺頓時明白過來自己之前一直隱隱覺得的不對勁到底不對勁在哪了,這個事件膨脹發酵的速度比龍捲風還要迅速還要猛烈,鋪天蓋地的報道的吹捧,讓她一夜之間成為家喻戶曉無人不知的人,背後必定存在著某條利益鏈。
原鷺緊緊咬著牙,沉默了一會,從牙縫裡擠出:「操,我他媽這是又被利用了。」
鄭丘壑忽然一笑:「你還是斯文點瞅著習慣,跟我和拿盧那小子呆一塊兒都把你帶渾了。」
原鷺氣得想拿人開刀,嘴裡跟炮仗似的:「台裡把我賣了我發發脾氣還不許了?我被當成花料炒作,在網上被人扒了個精光,就連老娘當年在高中校慶上做主持的視頻都被扒拉了出來,再這麼下去我看我祖墳都得被這些人給刨出來!」
鄭丘壑看了眼手錶,要到下班的點了,說:「要不晚上約個局?我把拿盧一塊喊出來,這幾天你忙沒敢打擾你,晚上好好聊。」
原鷺氣得牙齒都還在抖:「行,哪兒見?」
鄭丘壑:「你身上還帶著孝,酒吧就甭去了,要不還上我第一回帶你去的西北小飯館?」
「成,我換身衣服就去,估計你們得等我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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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鷺收拾好下樓,喬正岐坐在樓下的吧檯前對著筆記本輸入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