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鷺把冰涼的手包在溫熱的杯壁取暖,看了眼床上的女孩,說:「我不知道你出於什麼目的來這裡,但從現在來看,似乎並沒有太大的……惡意。」
她之前的不善揣測在一點點被他的行為推翻,她沒想過俞維屋居然會親力親為地搬水搬零食給女孩。
俞維屋笑了下,問:「你呢?為什麼來這裡?」㊣思㊣兔㊣在㊣線㊣閱㊣讀㊣
原鷺低下頭看著水杯裡不斷蒸騰的熱氣,說:「來看看,想知道情況到底有多差。」
「你覺得差嗎?」
原鷺頓了下,說:「比我差。」比那時的她差多了,至少她那時呆的地方還不是一陣風刮過就掀頂作響的棚戶。
俞維屋的瞳仁微微縮了縮,對著她沒頭沒腦的這三個字,不過問也不深究,平靜地說:「以後會慢慢好起來的,至少不會比現在差。」
他回應她的亦是猜不透的含糊話語。
原鷺喝了口熱水,覺得四肢稍稍暖和了些,就去幫著把屋裡收拾收拾。
「你叫什麼?」
原鷺幫著女孩兒把髒被套拆下來,打算在屋裡找一套新的被套幫她換上。
「劉鹿。」
原鷺愣了一會,「劉鷺?」
女孩點了點頭。
俞維屋很輕地笑了一聲,在一旁說:「呦呦鹿鳴的鹿,不是你的路鳥鷺。」
原鷺回過神來,才發現緣分這東西有時候真的很可怕。喬正岐不讓她沾手,她偏不信這個邪,求著鄭丘壑追了兩幾天的線索,中間換了三個線人知道了劉鹿的住址,原來她還和自己的名字一個發音,都叫lu。
拆下被套,她在屋子的簡易儲物箱裡翻了翻,果然發現了兩套乾淨的被罩。
俞維屋說:「我先把熱水瓶給附近的人還回去,借來的。」
原鷺問:「熱水是借來的?」
俞維屋:「試著打了打外麵的煤氣灶,沒點上火,搖了搖煤氣桶,好像沒有煤氣了,熱水燒不上,我看劉鹿抖得厲害,就去附近人家借了點熱水。」
原鷺遲緩地點了點頭,心裡對俞維屋瞬間改觀了好多。現在的他一點也不像那個掛著一副謙謙君子皮囊,骨子裡實際卻不可一世的商業驕子。
這些平凡世俗的事,他做起來似乎得心應手的,並不像養尊處優慣了不知疾苦的人。她甚至開始覺得俞維屋會出現在這,也是完全因為那顆尚未泯滅仁慈的慈悲心。
原鷺手腳利落地把屋子裡收拾了一番,等俞維屋回來的時候和他商量了下,想把劉鹿帶去附近的賓館幫她洗頭洗澡,估計自從劉法嚴死了開始,劉鹿就沒有梳洗過。
一個七歲大的孩子,家裡又隻有這麼一個,平時都是父母手心裡的寶貝,獨立能力肯定不比當年已經快升高中的她。
俞維屋想了下,說:「行,不過要盡快送回來,這幾天時不時有人來附近查哨。」
「查哨?」
俞維屋顯然不想多說,隻能揀幾句說:「知道太多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劉鹿目前隻能呆在這裡,等風聲過去了,我再試試看能不能把她轉移到別的地方去。」
連俞維屋都要這麼大費周折,原鷺總算明白了喬正岐為什麼那樣堅決不讓她插手這件事,這背後隱藏的關係必然已經不是僅僅的「不簡單」而已。
看來那些人不是要劉鹿死,而是要讓劉鹿生不如死,方能解他們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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