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總能想起當年的陸時婧,也總是想起陸時婧最後痛苦而僵硬的表情,很矛盾也很複雜,一邊是青春美好的十五歲,一邊是枯萎凋零的二十二歲,兩組畫麵一左一右反差著極具抽像斷裂的色彩。
而那個畫麵的背後是一個永遠得不到審判的兇手。
喬正岐的手指在想到畫麵背後的那一刻失控的一狠,原鷺的唇被壓得瞬間磕到了牙上,睡夢中,她不悅地擰起了眉,把眼睛緊緊地閉起來。
喬正岐鬆開了手,撐著靠椅將自己的身體遠離她。
喬正岐背著她從車庫回到屋裡,張阿姨和陳阿姨睡得早,喬正岐輕手輕腳地連燈也沒開就背著原鷺上樓了。
原鷺的床上還橫七豎八地放著今天挑來挑去的衣服,喬正岐一進來被這畫麵略是震驚到,梳妝台上的化妝品和香水也是慘不忍睹,再看看她今晚精緻得無懈可擊的妝容和鮮亮的衣著,喬正岐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摸索著記憶裡的一點常識,去梳妝台找了找卸妝的東西,二十來瓶的瓶瓶罐罐看得他實在頭疼,找了瓶日文的清潔液估摸著大概是了,可是真到要用了的時候卻又不知該怎麼用,到網上一搜還要用卸妝棉打濕擦拭著卸妝,喬正岐覺得這步驟整的跟在實驗室裡似的,便格外耐心細心,就像真的在做實驗一樣,每一微克的誤差都不允許自己出現。
為原鷺卸妝,是他至今為止最小心謹慎的一場實驗。
看著她原本素潔的臉蛋一點點褪去脂粉露了出來,喬正岐忽然覺得對這場實驗的結果有著前所未有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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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正岐第二天一早就出差了,原鷺在宿醉後頭疼欲裂地醒來,暈暈乎乎地摸著床頭櫃上的手機,摸了半天都沒摸到手機,然後手撐著床從被子裡坐了起來。
大腦仍舊處於半死機狀態。
手機在響,位置在很近的地方。
她起床把單椅上的包打開終於接到手機。
「鷺鷺呀,你奶奶一大早就在念你,你要是沒什麼事就來醫院陪奶奶吧,老人家想法多,你兩天沒來就念上了。」
「嗯……」原鷺打了個哈欠,「我一會收拾好就去奶奶那,姑姑您問問奶奶想吃什麼不,我在路上買點過去。」
「吃的就別買了,你奶奶這兩天胃口又差了吃不了多少。」
原鷺的神智在接完電話後一點點清晰回來,直到到了醫院,她的臉還處於滾燒的狀態。
林慕發微信問她醒了沒有,昨晚到家有沒有好好休息,顯然送她回來的不是林慕。
張阿姨說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的,喬正岐一早就去機場了,原鷺很是心虛地點了點頭就沒說話了。
她不知道中間漏了什麼,但是送她回來的那個人是喬正岐錯不了,連幫她脫鞋脫外套卸妝擦臉的那個人是喬正岐這也錯不了。她反反覆覆地打開和喬正岐的聊天窗口界麵又按了返回,她不知道該說聲謝謝還是就這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怎麼才兩天沒見著眼睛就摳摟進去了?學校裡事情多也要注意身體。」喬大姑看見原鷺臉色不太好,不免嘮叨。
原鷺一笑,嘴唇就更加蒼白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喬老太太聽女兒這麼說就讓人把床搖起來要好好看看原鷺,一看著就心疼了:「你這孩子打小就是喂不胖的,吃再多都跟全丟海裡似的,你幾個姑姑跟你一樣大的時候都是被我養的水靈精光的,誰見了都要問這是誰家的閨女養的這麼好。」
原鷺坐到喬老太太床邊,從茶幾上拿了蘋果開始削:「奶奶跟我媽一個秉性,養女兒都當寶貝來打磨,您那會流行體態勻稱帶點兒肉顯富態,等到了我們這會一個個巴不得削肉少骨呢,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美,就像奶奶您年輕那會講究的是大家小姐的端莊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