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著下巴盯著電腦屏幕,屋裡沒有開燈,白色光亮打在她略顯憔悴地麵容上顯得有些嚇人。她不禁想起在充滿消毒水味道的明亮房間裡,金色陽光照進來,第一次見他的情景。
那天阿加打電話讓她來市中心醫院一趟,她趕到市醫院的時候,與阿加再度相見顯先認不出來,比起以前總是活潑開朗的漂亮人兒,不過二十六歲的年紀滿臉滄桑,眼窩深陷周圍一片烏青,臉色蒼白如雪,打扮得甚至有幾分邋遢,一見麵就開始止不住地哭,讓她看了也跟著難受。
阿加是她們幾個中結婚最早的,為了所謂的愛情固執地嫁給了在很多人看來配不上她的魏佳忠,她以為阿加會過得幸福,可那隻是她以為罷了。
阿加過了許久才平復下來,和她說這幾年所發生的事情。
「魏佳忠就是個大騙子,他的體貼、勤勞和老實完全都是裝出來的,是做給別人看的。直到結婚後,我才發現他是一個不求上進,好吃懶做,沒有一點主心骨的人渣。阿思,你知道嗎?我現在特別後悔,當初我為什麼沒有聽你們的勸告,一頭栽了進去。我這次是悄悄帶著孩子回來的,我都沒敢告訴我爸媽我回來了。我想離婚,為了我的女兒我都必須和他離婚。」
餘思這才留意到她身邊並沒有帶著孩子,疑惑道:「朵朵呢?」
阿加將垂落的髮絲拂到耳後,擦去臉上的淚水:「她這兩天得了重感冒,我對那邊的醫生不放心,現在朋友介紹的醫生那裡做檢查。我現在一點都不想把她交給我婆婆帶,這麼小的孩子知道什麼呢,不是打就是罵,我看不下去就帶她回來了。」
餘思急了:「再是朋友介紹也終究是個陌生人,你心怎麼這麼大呢?快進去看著呀。」
阿加卻是不急,難得地露出笑容:「等你見了人就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了。」
餘思跟她一塊進去,隻見一間不算大的屋子裡有好幾位家長帶著孩子,臉上的表情很焦急,她往前看正中間有個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高個醫生正溫聲哄著哭得稀裏嘩啦地孩子,嗓音清冷好聽卻也帶著幾分能化出水的柔意,慢慢地孩子果然不哭了,兩隻水汪汪地大眼睛亂瞟著,看到這邊時眼內突然迸發出耀眼光芒,伸出手來,軟糯糯地喊:「媽媽。」
她沒有跟過去,慢慢地有幾個家長堵到她前麵,卻不影響她看到那個人。她突然明白阿加為什麼相信他了,他黑亮的眼睛裡帶著真誠的關心,沒有半點不耐煩,整個給人的感覺乾淨而舒服。她竟是不由地看迷了眼,他的每句話都像是一把小輕錘敲打著她柔軟地心扉:「小孩子很可愛,針打完了才知道哭,一會兒照著這張單子去開藥,吃個兩三天就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平日裡注意給孩子適當的增添衣物,照顧孩子大人要多用點心,孩子也少遭點罪。」
她聽到阿加連連說是,剪水秋眸忍不住看向他,他此時已經開始給別的孩子檢查了,直到阿加喚她才回過神來。為什麼她會臉熱心跳加快?她是瘋了不成?上一段感情是三年前,那時候愛得深沉又徹骨,她一度以為自己走不出來了,可現在她的心……又動了!
對一個隻見過一麵的陌生人,她有點惋惜也有點難過,因為就這樣擦肩而過。她上輩子為什麼不多看這人幾眼?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沒多久老媽好友給她介紹的相親對象竟然會是他!這大概就是緣分吧?
過了許久她才點下醒目地我要提問四個字,她從沒有像今天這般緊張、認真而又小心地組織著語言,想將心中最真實地感情表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