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背影,撐著腦袋看著陳皎皎,給她遞了一杯熱茶:“喝一點吧,我看你手冰涼。”
陳皎皎把小男孩用過的滿是血跡的毛巾扔掉,給他蓋好被子,才從許林煙手裏接過熱茶,小口小口地抿。
許林煙知道她今天嚇壞了,於是小聲地和她說著話,哄著她,想讓她緊張的情緒放鬆下來。
隔壁床的小女孩在哭,對麵床的家長在小聲地吵架,門口那張床的奶奶在輕聲地給孩子唱歌。
陳皎皎慢慢地,一點一點放鬆下來。
她把頭靠在許林煙的肩膀上,小聲地嘀咕:“煙哥兒…我嚇壞了。”
許林煙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靠靠她的頭以示鼓勵:“我知道。”
陳皎皎一點一點地說著自己今天經曆的恐懼:“…北北從我帶他回家開始,他就沒怎麼生過病的,就好像是…怎麼說呢,那場車禍,已經用光了他全部的厄運,他連感冒咳嗽都不太有。”
“他真的很懂事,陳西西小時候身體不好,總是生病,有一次家裏的傭人請假,阿季去了維也納演奏會,半夜陳西西開始發燒,我不能把北北一個人丟在家裏啊,我把他弄醒了。”
“他那個時候才兩歲多,已經能穩穩當當的走路,深更半夜地爬起來陪我和西西一起去醫院,還費力地幫我提包。”
“他靠在醫院的床上睡的小呼嚕直打,半夜我給西西換藥劑瓶,他還睜著迷迷瞪瞪的眼睛起來陪我。”
“——我其實沒有想那麼多,我第一次在江家的醫院裏看到他,陳柏峰給我講了半天,說他是江家的小少爺,多少人等著拿捏他和江祁澤鬥呢,日子過得不會差的。”
“可是他還那麼小,沒有人關心他今天有沒有學會翻身、學會爬、學會走路,學會叫第一聲爸爸媽媽,所有人關心的是他這個江家的小少爺能帶來多少財富。”
“我陪了他一個下午,沒有一個人來看過他。他住了一個好大的病房,醫生準時來給他喂奶量體溫,可是連陪他的人都沒有。”
“那時候我就想啊,不能這樣的,他還那麼小,他還是個小孩子啊…”
陳皎皎絮絮叨叨地說著,許林煙握緊了她的手,努力地拍拍陳皎皎的手:“沒事的皎皎,真的,不怪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
周明凱和沈淩軒回來得很快,周明凱的身上還沾了血跡,於是回房間洗了個澡才去許林煙的房間看陳西西。
陳西西倒也不是一直在哭,她乖乖地躺著,就是怎麼躺都不睡覺,睡一會就要爬起來畫畫,怎麼說都沒有用。
許嘉恒帶著鬧騰的兒子都睡了一覺起來了,才發現老婆還沒回到自己床上,於是連帶著給周明凱開門的時候都帶著脾氣。
偏偏路菀還溫柔的要命,軟軟的小女孩洗完澡香香甜甜的,今天擦了橘子味的香香窩在她的懷裏,笑起來像橘子汽水一樣甜,除了就是不肯睡覺。
聽到周明凱來敲門,陳西西立刻精神地問路菀:“菀菀阿姨誰來了呀?”
路菀無奈隻能抱起她往外走。
一看到周明凱,小姑娘又開始興奮了,因為周明凱把她的草莓熊拿來了,小姑娘朝著周明凱張開了手臂。
周明凱一下子受寵若驚,他有些忐忑地朝著小姑娘張開手,想把她抱在懷裏。
——小姑娘從他手裏抱過了草莓熊,小臉蛋在草莓熊上蹭了又蹭,還開心地和路菀介紹:“菀菀阿姨!這是我的草莓熊!我每天都要和它一起睡覺的!還有皎皎!”
小姑娘看向周明凱的身後問他:“皎皎呢?”
小姑娘記得媽媽是和周叔叔一起抱著北北走的呀!還有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