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在陳北北這件事情上,站在她這邊的,除了五年前的江祁澤,也就剩下現在的陳少季。

陳皎皎沉默著看著麵前的男人,他的眼中有她不懂的溫柔和無奈。

片刻後,陳皎皎開口:“那也要試試才知道。”

說她異想天開也好,說她不知進退也好,她沒有辦法將陳北北交給江家,因為這樣的後果,是陳北北會變成又一個陳少季。

那一年的站在她家門口站得筆直又麵無表情的陳少季,那個厭世的、自棄的少年,是陳皎皎很長一段時間的心魔。

父母的罪孽從來都不該是做孩子的來背負,因為比那更重要的是,他們該有自己的人生。

江祁澤又何嚐不知道這些,那一年他的父親離世,他在那個小嬰兒的病房門口坐了一個下午,抽了一地的煙頭,翻來覆去地在想該怎麼辦。

江家怎麼辦,這個孩子怎麼辦。

結果陳皎皎從病房裏走出來,那麼堅定地告訴他,她要帶走那個孩子。

即使江祁澤那個時候在江家舉步維艱,他也沒有辦法拒絕陳皎皎,最終,他一意孤行地任由陳皎皎帶走了陳北北。

說不出來當時的心境,明明對父親的那一段婚姻充滿了排斥,對著同父異母的弟弟說不上喜歡,但是還是覺得那個在重症監護室裏一夜之間變成孤兒的那個孩子,帶著一些的同情和可惜。

但是他沒有陳皎皎勇敢,選擇用那樣的方式負擔起一個孩子的人生。

江祁澤看著麵前的女孩,不是,她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女人了,即使在江祁澤的眼裏,她還是曾經那個紮著馬尾穿著校服的的黑發少女。

那個驚豔了他全部的年少時光,但是從未好好地認識過自己的、他暗戀了一整個青春的女孩。

江祁澤開口:“陳皎皎,我是認真的,嫁給我吧。”

第19章 少年往事(六)

即使麵前的男人高大帥氣,被他求婚的女人嬌小可人,那天的求婚還是沒能繼續下去。

因為有“不法分子”入侵求婚現場。

許嘉恒揚了揚手裏的檢查報告,對著那邊的一男一女說:“行了啊,江家的小子,沒看到我們皎皎一臉的不情願嘛!”

陳皎皎扭頭看過去,就看到吃瓜群眾許嘉恒靠在門上也不知道聽到了多久:“你怎麼在這?”

許嘉恒雙手抱胸看戲看得悠哉悠哉地道:“陪一個可憐人來看病。”

被認識的人圍觀被智障孩子求婚這件事,實在弄得陳皎皎很頭疼,陳皎皎隻能選擇先打發走一個。

於是陳皎皎轉頭看著江小少爺:“我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堅持認為這不是解決這件事情的好方法,關於北北的撫養權,我也會找我的律師去討論。”

江祁澤皺著眉頭聽她說完,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陳皎皎,我不是…”

陳皎皎打斷他:“不管你是什麼,我都謝謝你,現在,你可以走了。”

江小少爺歪頭看了她半天,暴躁了踢了一腳椅子,嘟囔道:“我不走,憑什麼是我走?”

說完還委屈巴巴地瞪著看戲的許嘉恒。

那樣子可真像一隻大狗。

陳皎皎歎口氣,淡定地抬起頭:“你不走我走,許二哥,我們走吧。”

……

陳皎皎真的跟著許嘉恒走了,直到走出那個拐角,才想起來追問許嘉恒:“誰生病了?菀菀嘛?不會啊她早上還和我發語音來著活蹦亂跳的…”

許嘉恒很古怪地眼神猶疑了一下:“咳,那啥,一個很可憐的、發了高燒、還被叫回去加班的、朋友,在辦公室被我遇到他燒糊塗了,這家醫院比較近,我就帶他來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