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胤禛緊抓著母親的手,但不住在抖,一句話也說不出。

“禛兒,別怕,額娘在這。”

玉龍突然坐起來,滿臉是驚恐拉著胤禛地手,大喊著:“禛兒,快帶著祥兒和禎兒走。他們快進來了。快……”

胤祥抱住養母,不住哽咽著:“額娘,我們都在。我們都很平安,我們都在這。”

玉龍看著胤祥的臉,似乎有些明白:“我剛剛做惡……”突然嗓子一股腥甜,一口鮮血從玉龍口中,吐在辛夷手中的帕子上。

看著玉龍的鮮血越來越紅,即便是平日裏不和的胤禛和胤禎,二人都不由互看了一眼,都露出絕望的神情。胤禎已經沉不住氣了,衝到屋外,大喊道:“李德勝,人呢?皇阿瑪還沒來嗎?人呢?”

剛剛好容易有些睡意的玉龍被兒子陣陣絕望的喊叫吵醒了,輕聲教訓道:“是胤禎麼?都那麼大人了,脾氣還這麼燥?不懂規矩。禛兒,好好管管弟弟。”

自小,他們兩兄弟在一起,母親總是喚他禛兒,喚十四為胤禎,也許是因為二者名字音相似吧!

“好的,我這就去說他!”胤禛說完立馬掉過頭,他直覺自己眼淚快下來了。

“好,那就好,在宮裏,要慎言慎行……”玉龍再一次昏睡過去了。

玉龍就這樣反反複複的昏睡著,而四兄妹卻沒有一個敢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太子因為關在了駟馬院,而無法前來。

直到了深夜,辛夷坐在母親床邊仔細照料著,正要為她撚被角,卻對上了玉龍溫柔的眼眸,是這麼清亮似乎已經全好了。她正高興要喚哥哥們進來,可看見玉龍伸手阻止了她:“他們白日裏有那麼多的事情,別喚他們了。陪額娘說會話。”

辛夷連忙點頭:“好,額娘,您這一病,可把我們嚇壞了。”

玉龍笑卻不答:“你太子哥哥呢?”

“太子!?”辛夷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母親怎麼會不知道太子被關押的事情,要用手擰自己。

玉龍笑著按住她的手:“傻丫頭,我是問你皇阿瑪沒有讓他出來看看我嗎?”

辛夷搖搖頭:“沒有!”

玉龍歎了口氣:“你皇阿瑪太關注於江山社稷了,對於江山,他的眼睛裏是融不進一粒沙子。辛夷,你要告訴你皇阿瑪,太子已經是幾十年的事。不是一次,或一下就能不要的。就是要換乾清宮的柱子,你也得慢慢來才是。人誰能無過,好好的太子那麼多年,能栽培的苗子,可能不能一下就給掐了呀。跟你大哥說,我以後不會在約束他了……”

辛夷聽著,心裏卻是越來越涼,額娘話語似乎是……

“額娘,您這話,到您好時,自己說,好嗎?跟哥,或是皇阿瑪,都行啊!快好起來吧!額娘!”

“皇上!?”玉龍的眼睛似乎又開始模糊,但似乎又更清亮了:“我怕是等他不來的了。我沒有兌現我的諾言。那我數十聲吧!一、二、三、四……”

玉龍數數的聲音驚動本來就休息不踏實的兒子們,他們看著她一個一個地數著,最後:“……十。禛兒,你看見了嗎?”

她的目光似乎遊離到很遠:“老祖宗在逗你玩呢!蘇麻姐姐……”

辛夷有些慌神,急忙抱住額娘:“剛剛不算,額娘,我們再數,一、二、三、四、五、六、七……”

看著女兒的執著,玉龍微微笑了,走了。

她走了,她不過四十三歲就走了。

康熙正急衝衝地往降雪軒裏趕去。

為什麼他從來不知道玉龍生病的事?為什麼?

而身邊的太監腳步也一下不慢地為他照明。

突然,康熙停在那裏,一動不動。

李德勝見了,試探了問道:“皇上,怎麼了?”可探燈一看,心裏一陣陣心驚,隻見康熙的眼淚似乎止不住地往下滴,身子越來越軟。

李德勝連忙扶著他坐在禦花園的台階上,看著康熙浩然大哭,隱隱聽著他一聲聲絕望的哽咽:“她走了,走了……”

雖然夜裏寒風陣陣,可他隻感覺到剛剛似乎有人在背後環抱著她的溫暖,和那句輕柔如春風的“玄燁,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所帶來的無法言語的哀痛和悲傷。

……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複立胤礽為皇太子,立太子福晉石氏為太子妃。康熙五十一年複廢皇太子胤礽,禁固在鹹安宮內。

結局 回家

也許,她會怪他!為什麼最後還是讓他們的兒子做皇帝?他知道她最討厭自己的兒子成為皇帝。但是正如她曾經對自己說的,當麵對大清社稷,所有的不不願意和不喜歡,都得讓步!他們的兒子會是一個好皇帝,我們的孫子也會是一個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