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韓千劍隻來得及幫她將衣領拉整,藍菊悠便匆匆跑開,徒留他立在原地無奈地望著她的背影。
在一旁的曇宗則嗬嗬大笑,每回見到韓千劍無奈的表情總會教他樂不可支。
“走吧,劍兒,咱們師徒倆到外頭走走,反正菊悠的事你也插不上手。”他拍拍韓千劍的肩。
韓千劍撇撇嘴,也好,就陪師父走走。
金黃色的夕陽在水麵上灑下魚鱗似的碎光,點點躍動,像是數量龐大的金屑一古腦地全傾倒在水上。韓千劍和曇宗大師並肩坐在河邊。
微風拂過水麵,荻花被殘霞染成薄薄的鵝黃棉紗,在風中起起落落……
韓千劍望著前方,手中偶爾丟出小石子,在水麵上劃出多個漣漪,攪亂粼粼流光。曇宗大師也不過問,他看得出來他徒弟心裏有事,不過他覺得用不著過問,如真不能解決,他徒弟自然會說出來。
果不其然,韓千劍沉默沒多久,便自動開口:
“師父,我和菊悠根本就不像對夫妻,這讓我苦惱。看著旁人親親熱熱的,彼此間流露出相扶相持的情感,著實教我欣羨,反觀我……”
“怎麼著?”曇宗大師挑高了眉問。藍菊悠又給這楞小子惹了什麼麻煩,他倒是第一回見他徒弟如此苦惱。就連他以前教他學工夫時,怎麼玩弄他,韓千劍也沒這麼發愁過。
“她……她似乎不把我當夫婿,不論作何決定也不找我商量。我這夫婿似乎隻是個掛名的傀儡娃娃,她的事我總幫不上忙。”韓千劍認真地看著他師父。
曇宗師父微微一笑,伸手掏起一捧河水,清澈河水自他指問灑下。
韓各幹劍不明白他師父用意,靜靜地瞅著滑下的水珠。
“你看,這捧水和河裏頭的水及大海中的水,有何不同?”縣宗問道。
“是一樣的。”韓千劍不假思索地回答。這的確是連三歲娃兒都能回答的問題,隻是不知師父何以問這問題。
“你和菊悠同其他夫妻又有何不同?不都是兩個眼睛一張嘴。”
韓千劍更不明白他師父的用意。
“世上已經有太多相同的生活,你何苦要和別人一個樣呢?”曇宗拍拍他的肩。
“你就是你,菊悠就是菊悠,你為何定要她改變呢?你是她相公,就該比其他人更了解她的好,而不是要她變得和其他女子一個樣,那多無趣。”
韓千劍抬頭望著他師父,他似乎有些明白曇宗的意思。
“你,菊悠和其他人沒兩樣,隻是你們過你們的日子,其他人過他們自己的日子,走自己該走的路。”曇宗又掏起一捧水,這次他潑在韓千劍臉上。“有什麼不一樣呢?”
“我明白了。多謝師父指引。”
韓千劍釋然地笑開來,亦揚起另一波水花回敬他師父。誰教師父先以水潑濕他一頭一臉,這叫作“禮尚往來。”
“回去吧。”曇宗戲諺地捶了下他徒弟的肩。“我是回去換衣服,不然我老骨頭禁不住風寒會著涼的。”但他又頓了頓。“你們師徒倆比比輕功如何?看誰先回到客棧去。”
話音尚未消失於風裏頭,曇宗便提起真氣,一口氣躍出丈外遠。韓千劍則無奈隻得跟上他師父的腳程,師徒倆便一前一後於城郊奔回城裏。
進了城,曇宗還跳上民宅的屋頂,於各家屋頂上飛躍。到了菊香樓,曇宗便一口氣竄入樓中,把韓千劍拋在後頭。
此時,夕陽早已西沉,淡淡月牙兒懸在地平線上。
突地卷來一陣風息,送來淡淡秋末的蕭瑟氣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韓千劍停於菊香樓樓頂,俯視縣城裏的人家,及越過城門外的田野。近夜的風狂得讓他有些站不穩,他索性便坐在屋瓦上頭,什麼也不做,隻是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