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得兩個孩子雀躍不已。
十方禪寺一年一度的祈福大會是這方圓百裏的大事,寺裏的方丈每年都固定於此時為百姓祈福並說法。
而虔誠的善男信女也會在法會期間至寺裏奉上鮮花素果,拈香供佛。難得出來遊玩的姑娘們也會在這時候借上香的理由外出透透氣,同樣也招來許多小販來做生意。
自山上通往寺門的台階上擠滿了人潮,好不熱鬧。
小豆子和小春子像遊水般地撥開人群往山上走,不時還有人和他們寒喧問好。
“孩子就是孩子。”韓千劍笑著說道。
“真是!”藍菊悠哼道。“這兩個家夥一見到好玩的便跑得不見人影。”
她微惱地跺了跺腳,這嬌態看在韓千劍眼裏分外可愛。有妻若此,夫複何求?他心裏樂嗬嗬的。
鍾罄聲悠揚,嘹亮的在山林間回響,如流水澆息世俗喧囂,凡夫俗女抬頭望向山門方向。
“法會要開始了!”不少人驚呼。
許多人拎起裙擺衣腳於台階上奔跑,藍菊悠一不留神便被衝撞至韓千劍懷裏,她不滿地瞪向那些人的背影。
“那麼性急做什麼!又不是趕著投胎。”她朝他們吐了吐舌。
“你的言行收斂點。”韓千劍輕斥,她說話總是這麼口沒遮攔的,不像個女人家該有的樣子。
“我說錯了嗎?夫君。”藍菊悠挑高了眉看他,存心挑釁。
最好你嫌棄我,一口氣把我給休了,咱們一拍兩散,誰也不欠誰。藍菊悠心裏打這主意,暗自竊笑。
“別這樣。”韓千劍莫可奈何地歎口氣,拉住她的手帶向自己身邊。
藍菊悠微微抗拒,冷著臉瞟了他一眼,韓千劍執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是我不好。我的菊悠娘子……”他在藍菊悠耳畔低聲賠不是。
看他一副無辜模樣,藍菊悠造作的怒氣也告煙消雲散。說真的,對一個好脾氣的人能發什麼脾氣呢?他都先招認不是了,她的戲碼也就唱不下去。
風起,卷起階麵上的落塵與殘葉,高高低低向下頭的台階掃去。
突如其來的涼意教藍菊悠忍不住打個噴嚏,韓千劍自然地將她納入臂彎裏。她忿恨難平地打了他肩頭,而韓千劍隻是笑著接過她的粉拳。說實在話,她的拳頭能對他造成什麼傷害呢!
打了幾下拳頭,發現韓千劍無動於衷,藍菊悠便無趣地作罷,乖乖地倚在他臂彎裏。韓千劍的體溫暖暖地圈住她,教她有種安適感,更把山徑上的涼意給隔在外頭,她唇畔不自覺綻出笑意。
藍菊悠身上淡淡香氣沁人韓千劍心田,滿是她的味兒,係在他的心,似乎也把他和她的宿命也相連在一塊。他環住藍菊悠的腰,領著她一階一階往上走。
“別氣了嗬,氣壞身子多劃不來。”他於藍菊悠耳畔喃喃說著。“放寬心,我們去聽聽方丈師父說法。”
“不,我想去後山那兒的湖邊坐坐。”藍菊悠故意唱反調,等著看他怎麼回應。
“那好,就去湖邊坐會。”韓千劍哄著她,隻要她息怒,要他做啥都好。
秋天不隻是藍天高遠,連湖水也被晴空洗得清亮,像塊鏡子似地躺在山穀裏映照流雲山色。然而愈近立冬,天氣也愈涼。從穀中傳來的風息帶點淡淡的蕭瑟——
韓千劍和藍菊悠相偕坐於湖畔的草地上。藍菊悠自然地倚在韓千劍懷裏享受那分安適感,而韓千劍則是偷偷地咀嚼美人在懷的小小虛榮,嘴邊漾著藏不住的笑意。
藍菊悠隨手拉起韓千劍佩劍上穗子玩耍,眸光偶爾瞟向韓千劍傻笑的臉龐。
這個傻子其實長得還算順眼,濃密劍眉底下一雙帶著稚氣的眼瞳,高挺的鼻梁、方正的臉龐,和永遠都帶著笑意似的唇片。一個老是一本正經的人,怎麼看都教人想捉弄他。藍菊悠不假思索地捏了把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