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雪十六歲那年,我占有了她。我理所當然地認為,她必須是我的女人,盡管她並非我的第一個女人。可令我奇怪的是,她絲毫沒有反抗我的意誌,相反,她望著我的眼神中,似乎還有著那麼一絲期待。
於是,在一種波瀾不驚的平靜中,我占有了她完整的身體。然而,我沒有吻過她。事實上,我從來沒有吻過任何人。我一直認為,女人,不過是用來發泄欲望的工具。而親吻,是一種低級無聊的事情。
我從來就不相信所謂的“愛情”,所以,我討厭親吻任何人。直到,我遇到了她。我想,悅悅大概永遠不會知道,那一日,我為了戲謔墨曦而覆上了她的唇。事實上,那是我第一次吻一個女人。
如果沒有悅悅,我永遠都不會知道,原來親吻一個人的感覺,竟是如此奇妙。
影對於赤雪的感情,我早就有所察覺。我討厭他看她的眼神,熱烈而專注。正因為如此,我更是日複一日地召喚赤雪侍寢,我要讓他知道,雪,是我水絢瓔的女人。影若是敢對她有非份之想,我定會殺了他。
赤雪對影,禮貌而淡漠,總是刻意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這讓我很滿意。我的女人,本來就該如此。而影,看得出來,他一直在刻意壓製著自己的情感。影已逐漸成為暗夜宮的第一殺手,這樣的人才,我不願流失。隻要我的雪不喜歡他,對於他拚命壓製的情感,我可以做到無視。
於是,在充滿殺戮的平淡中,光陰向前流逝。不知從何時起,原本活潑的赤雪開始變得沉默,對我的命令言聽計從,從來不會反抗。我要求什麼,她就會做什麼。對於這樣的部下,我是滿意的,卻無法欣賞。當一個人對你過於順從,你便會覺得乏味,隻是理所當然地習慣了她的存在,卻完全不會去珍惜。
這,便是我對赤雪的態度。她是一個乏味而沒有主見的女人,似乎她的生活,時時刻刻都離不開我。她像是一個令人感覺不到存在體,卑微而平淡地伴隨在我身旁。而我從來也沒有想過,這樣渺小的她,竟然會離我而去。
那一日,在供我發泄完畢之後,她輕輕抓住我的手指,停留在她光滑的小腹上,神色複雜:“瓔,別玩了好嗎?當日參與滅門水絢宮的人,都被你清剿殆盡。我們退隱江湖,從此平平靜靜地生活,好嗎?”
我不耐煩地抽出手指,雙手置於腦後,輕輕闔上著雙眸,“你以為你是誰?我最討厭――自不量力的女人。還有,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不要直呼我的名號!”
“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會想我嗎?主……人?”
我沒有睜開眼睛,嘴唇輕啟,聲音涼似薄冰:“在我還沒厭倦之前,你以為你走得了?我累了,想睡覺,你出去。”
她緩緩從床上爬起來,冷靜地整理好衣服,走了出去。耳畔,響起了她似有似無的嗓音:“你知道我為什麼愛穿紅裙嗎?因為--你喜歡紅色。從四歲那年遇見你,與你相伴的這十七年,我的世界,隻有這一種顏色。可是你知道嗎,我突然,不再愛紅色了……”
她的聲音漸行漸遠。我緩緩地睜開眼睛,愣愣地望著天花板,心中湧起了莫名的迷茫與不安。今日的雪,有點不一樣,究竟怎麼了?
我沒有想到,自那夜之後,她便失蹤了。與她一起消失的,還有我最得意的門徒――殺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