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漸行漸遠(4)(1 / 2)

此後半月,日子平淡如流水。

每一日,墨曦都會給她送藥,看著她喝下,然後離去。

她和墨曦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奇怪。

她恭敬、謙卑、唯唯諾諾;他生氣、大怒,甩袖離去。

日複一日。

她和他之間,除了喝藥,似乎已沒了其他話題。

她常常會以為,墨曦被她氣走了,不會再回來。

可是第二天,墨曦又會拿著一個青瓷藥碗,準時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很困惑,墨曦到底想要什麼?

墨曦亦很困惑,他到底在做什麼?他隻知道,這個女人越來越疏遠的態度,讓他很生氣,甚至有些害怕。可是每天,他還是堅持親自送藥。因為,他想見她。送藥,是唯一可以堂而皇之與她見麵的理由。可是每次見到她,他就會莫名其妙地難過;每次在憤怒中甩袖而去時,心底的空虛與恐慌就會擴大。

於昕悅而言,若是在以前,墨曦肯如此待她,她定會欣喜若狂。

可是現在的她,隻要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浮現密室中那十幾張淫蕩的臉,無數雙猥褻的大手在她身上亂摸,惡心得令人窒息。

她堅持每天洗三次澡,可這還是不夠。她覺得自己很髒。即使她現在依舊是完璧之身又如何?該看的,都已經被人看光了。能摸的,也被摸完了。

現在的她,很討厭自己的身體,討厭自己的一切。

那日發生的點點滴滴,已成了她心中永遠無法愈合的一道疤。她陷在某種非常極端的自我唾棄情緒中,無法自拔。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是墨曦。

墨曦間接的縱容與忽視,讓她承受了莫大的屈辱;墨曦對穆茹雲盲目的信任與包容,讓她徹底心涼。

她與墨曦之間,越來越疏遠。

並非她想刻意如此,隻是因為,她真的累了。

她已經看不見,她和他的未來。

她和他,注定會,越走越遠。

終於有一天,墨曦徹底爆發了。

他摔碎了她手中的藥碗,,憤怒地大吼:“你到底怎麼了?何時才能像個正常人?”

昕悅膽怯地望著他:“奴婢不明白莊主的意思。”

墨曦緊緊盯著她:“我要你告訴我,你究竟怎麼回事?我不管你是藍鳶還是赤雪,可現在這個人,不是你!我認識的那個女人,從來不會稱我為莊主,亦從不會自稱為奴婢。”

昕悅輕聲歎息:“奴婢累了想休息,望莊主成全。”

“夠了!”墨曦緊緊捏住她的手臂,“我受夠了!若你不給我一個理由,今天,我絕不會再離開!”

昕悅低下頭,重複:“奴婢累了想休息,望莊主成全。”

“我不會走”他抓緊了她的手,堅定而固執地,“你也不準睡。”

昕悅平靜地望了他一眼,輕輕垂下頭,不再說話。

墨曦坐在床沿,緊緊抓著她的手臂,憤怒地瞪著她,亦不說話。

沉默。沉默。

一個時辰過去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

三個時辰過去了。

昕悅的整個身體都開始發麻,手臂隱隱作疼,可是,她沒有說話。

墨曦的身體也僵硬了,他的手依舊緊捏著她的,他安靜地望著她,亦沒有說話。

太陽,落山了。

夜色漸沉。

房間內被點上了蠟燭,柔和的燈光下,滿桌的食物已經變涼。

而他與她,保持著同一姿勢,誰也沒有說話。

良久。

昕悅突然歎了一口氣,將手臂從墨曦的手中抽出,抬眸望著他,眸光複雜:“墨曦,你究竟想幹什麼?”

墨曦的嘴角劃出了一抹弧度,“終於肯說話了?”

昕悅平靜地望著他,“你等了一天,究竟想幹什麼?”

“我也很想知道,”墨曦低下了頭,“我在這裏坐了一天,究竟是為什麼。”他抬眸望著她,迷茫地:“你以前說,我曾經愛過你,這是真的嗎?”

“不是真的。”昕悅平靜地答,“是我騙你的。”

墨曦一愣,疑惑地望著她,不甘心地:“那你為我血養千年雪蠶之事……”

“也是假的!”昕悅迅速打斷了他的話,“這全是我編出來的故事,目的就是為了接近你。”

墨曦沉下了臉,眸光中一片漆黑,“你在撒謊。”

昕悅好笑地看著他,低聲笑:“墨曦啊墨曦,我說假話的時候,你堅信我在騙你。現在我說真話了,你又認為我在撒謊。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