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鄭玲玲卻懶得搭理他,罵完人了之後,她滿臉不耐地朝著李大根擺了擺手,惡滋滋地說道:“別在這裏跟我廢話了,我肚子餓了,趕快去做飯。”
說完這番話後,鄭玲玲又往床上一躺,閉著眼睛休息了。
李大根的嘴巴張了張,到底是不敢再說什麼,他垂頭喪氣地離開了房間,去了灶房裏麵。
他出門的時候,刻意放輕了動作,隻是房門年久失修,哪怕動作在輕,關上的時候仍舊發出了刺耳的雜音。
李大根的身體顫唞了一下,以為鄭玲玲會發火兒,結果等了一會兒後,她仍舊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看起來真的像是睡熟了一樣。
透過門上的縫隙,李大根神情怔怔地看著躺在床上的這裏,許久之後,他方才緩過勁兒來,拎著那塊兒巴掌大小的肉去了灶房。
這棟院子是李家的老宅子,這些房子都蓋了幾十年了,因為許久沒有住人的緣故,這些房子都顯得十分破舊。
李大根跟鄭玲玲結婚之後,便從家裏麵分了出來,這座老宅子就是他的新房,雖然這裏又破又舊,可是因為有鄭玲玲在,李大根便覺得哪兒哪兒都好。
這是他的家,是他以後幾十年要住的地方,他會在這裏跟鄭玲玲生兒育女,一起養育他們的孩子,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想到未來的美好生活,李大根勾起嘴角,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其實知道鄭玲玲對這裏很不滿意,知道鄭玲玲厭惡他,厭惡這棟房子,不過就像是虎子哥說的那樣子,女人嘛,就是嘴硬心軟,多睡睡也就好了,隻要讓他舒服了,平日裏多慣著些也沒有什麼關係。
“大根啊,虎子哥跟你說,這女人啊,人是你的了,這心早晚都是你的,隻要得到人了,那她就屬於你的了,永遠都跑不掉了。”
灶膛裏麵的火生了起來,橘黃色的火光明明滅滅,映照在了他的臉上,他左半張臉隱藏在黑暗之中,右半張臉上的疤痕在火光的映照下,似乎開始扭曲蠕動了起來。
如同鄭玲玲所說的那樣子,其實李大根得到鄭玲玲的手段並不光彩,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下作了,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哪怕鄭玲玲嫁給他之後,對著他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也不肯給他操持家務,像是其他女人那樣伺候著他這個男人,可是李大根依舊甘之如飴。
受這些罪又算什麼呢?隻要能得到鄭玲玲,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
李大根走了之後,房間裏麵就隻剩下了鄭玲玲一個人,她裹著被子躺在床上,聞著空氣之中的那難聞的黴味,她的腦子裏麵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李嬌嬌和王勝男她們三人那光鮮亮麗的模樣來。
原本她該跟她們一樣,穿著漂漂亮亮的衣服,昂首挺胸地出現在鄭家坳,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子,跟個陰溝裏麵的老鼠一樣,隻敢躲在陰暗的角落裏麵,根本不敢出去見人。
明明在不久之前,她也跟她們是一樣的,她本來擁有大好的前途,順遂的人生,她會嫁給個城裏人,過上光鮮體麵的日子,而不是在這麼一個破舊的村子裏麵,跟那麼一個麵目可憎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如果不是李嬌嬌的話,她怎麼會遭遇這樣子的事情?她的人生怎麼會毀了個一幹二淨?這都是李嬌嬌的錯,是她毀了自己的一輩子。
“李嬌嬌,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別想看我笑話,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鄭玲玲神經質地念叨著李嬌嬌的名字,臉上的神情變得越發地瘋狂了起來。
她的人生已經毀了,那麼她就要讓李嬌嬌來給她陪葬。
這是她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