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娘臉色不太好看,但是段山力挺老婆,說:“女孩咋了,別說我們還能再生,就是就這一個,我老段也滿意了!她一個知識分子,嫁給我一個土匪,還給我生了個閨女,娘,咱不能不知足啊!”
段山的老娘長歎一聲,走了。段山的老婆抱著女兒看著他,說:“那天你來接我,我就知道,我沒嫁錯人。”
段山說:“兩口子說這幹啥,你等著,我給你端紅糖煮雞蛋去,食堂張大嬸特意送來的,你趁熱吃。”
那張照片就一直擺在段山家的客廳,直到1958年風聲緊才收起來。段山結婚第一年,陳哲到他家串門,問他:“還擺著?”
段山用力吸一口煙,緩緩吐出來,長歎一聲,沒有說話。
段山結婚第五年,陳哲去他家串門又看見那張照片,問他:“老段,還記得秦心南麼?”
段山正在陪小女兒騎大馬,自己當馬,小女兒騎在他脖子上駕駕,聽到他說話聽不清,轉過頭來問:“啥?”
陳哲擺擺手,說:“玩你的吧,沒事。”
段山結婚第二十個年頭,政局是風聲鶴唳,陳哲到段山家做客,話都不敢多說半句。他悄悄問他:“老段,你還記得秦心南麼?”
段山笑了笑,說:“當然記得。幸虧她沒在呀,不然被批鬥可不是說著玩的。現在應該早就找著那個德國人了吧?真希望她能過得好。”
段山結婚第三十個年頭,南和蘭茨回中國來探親,段山招待他們吃了一頓全聚德,摟著蘭茨說:“幹!”
蘭茨中文不好,段山知道,就言簡意賅:“你老婆,當年,打仗,好樣的。”
蘭茨謙虛地說:“謝謝。”
兩個白胡子老頭端著大杯茅台,一飲而盡。
酒,沒有情濃。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獻給所有如我如段山曾經求而不得愛而無望的姑娘們。不屬於自己的,哪怕記得再久再深,也隻有通過放下讓自己自由。所愛的不見得都屬於自己,那麼我們就好好愛護自己的所有吧。ps:三月份去威尼斯的飛機票真是貴到人神共憤。。。普羅旺斯卻還沒有花開。。。我可能會去德國開展花癡之旅,鑒賞一下日耳曼帥哥。。。咩哈哈
☆、番外二 美國大兵
他叫艾威瑞˙布萊克。
其實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本該告訴她的。
但是她滿臉戒備,看他的表情像是防狼,他也就忙著說別的讓她打消疑慮,沒什麼閑心自我介紹了。
到後來,哪怕每天見麵,也都是他口沫橫飛,她安靜地聽,他忽然意識到,她根本不需要知道他的名字,她壓根就不在乎。
其實她第一次跑進去見蘭茨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就是那麼巧,他四處張望的時候正好看見了一個黑影飛進了監獄的一扇窗戶,但是這怎麼可能,誰那麼不要命來闖施潘道?他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
但是那個黑影又飛出來了,而且監獄裏的犯人,還在。
他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猜破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劫獄?劫獄怎麼不帶著人離開?這樣來了一趟又離開,多打草驚蛇啊!這個時候來了,難道不是已經探好路了麼?
他開始關注蘭茨那扇窗戶。下一次又有新奇事,放煙火。黑影果真又來了。一樣,再出去,監獄裏的犯人,還在。
他觀察好了對方的落腳點,就在那棟樓底下,守株待兔。
竟然是一個那樣纖細柔弱的小女人,有孩子一般年輕的臉龐,帶著大自然靈性的眼睛。
小刺蝟。
他在心裏這樣稱呼她。
風雪中她的鼻尖通紅,嘴唇紅紅,讓人充滿了親吻的衝動,可是那雙眼睛冷冰冰的很尖銳,充滿防備。就像一隻小刺蝟,看起來很可愛想要摸一摸,但是紮手得很。
看見她靴子上的水印,他問她,你住哪裏?
她隨口說,法爾肯賽。
法爾肯賽,算起來屬於東德,但是對她來說都一樣,反正她是黑戶。
問題的關鍵是,法爾肯賽很遠。
她在需要把雙腳從中□的深雪裏麵步行幾英裏,繞過崗哨,跑到施潘道,飛簷走壁從五毫米粗的鋼索上麵溜過去,就是為了看他一眼?
艾威瑞忽然,很嫉妒那個德國人。
之前他遞交過申請退伍,他不想在德國呆下去了,他想回家,不為別的就是想回家。雖然他深愛的姑娘,在他在外麵征戰的時候,已經嫁給了別人。
申請批下來了,他兩個月以後就可以回去了,這兩個月每天幫忙傳遞東西,沒事他粘著她,要麼就去和德國人聊天。他真的想知道這個德國人到底做了什麼讓那個女人對他這樣死心塌地。
其實也沒什麼複雜的。就是平平常常搞些小浪漫,再加上積年累月對她好罷了。
不過,也因為,德國人遇上的這個是一個百裏挑一的好女人。
狗屎運。艾威瑞依舊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