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跟警方聯合,逮捕了那個頗有背景的頭目,自己的父親。也終於擺脫了那個人安排在自己身邊監視的勢力。
直到他掙紮著從泥水中爬出來,想要努力一次的時候,卻看見了一家新開的餐廳裏,有個男人微笑著唱出那首歌,他聽見他說,衛楠,嫁給我,然後兩人在眾人的祝福下緊緊相擁。
他手心裏拿著一張紙,上麵寫了一首歌,我心底的愛人。他把歌詞和曲子都抄寫了下來,因為他知道衛楠那傻丫頭當年太過迷糊和震驚,肯定沒有記清楚歌詞。他通宵寫下的詞,他希望她能夠清楚的記得,希望多年以後她也能自己唱出來給孩子們聽。
而如今,手心裏的紙條被汗水浸了個濕透,而她,卻將為人妻。
很多東西錯過了,便再也沒有彌補的機會。
他很清楚自己和衛楠之間錯過了什麼。看著衛楠在陸雙懷裏幸福微笑,看著陸雙溫柔的摸著她的發,他突然覺得那副畫麵是如此和諧美好,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人插足的機會了。
陸雙俘獲衛楠的心,隻用了一年的時間,他不知道陸雙付出了多少努力,至少能肯定的是,陸雙為衛楠付出的,遠比自己要多,其實自己也曾有很多機會可以珍惜她,卻因為種種原因而錯過了。
沒有誰對誰錯,隻是,錯過了。
他揚起唇角輕輕笑了起來,轉身,以帥氣的動作,把那被揉成一團的歌詞,投向了垃圾桶。
後來他跟著樂團在全國各地巡演,每每在舞台上,看著下麵黑壓壓的人群的時候,他便想起當年媽媽開演唱會的畫麵,他的媽媽,或許是別人口中的壞女人和第三者,可對他來說,卻也是含辛茹苦把他帶大的,最尊敬的母親。小時候看過一次她珍藏在箱底的錄影帶,記錄著她出道後第一場演唱會的盛況,也是最後一場。如今自己也站在那舞台上,許之恒突然覺得,原來被燈光包圍的感覺是寂寞的,因為心底的那個人,已經被抽離了。
樂團的五個人誌趣相投,在一起玩音樂,整日都那麼瀟灑快意,他也終於有了幾個知心的好友,他們無聊的時候開玩笑說,阿恒你該多笑一下的,你笑起來能迷暈一大片粉絲。
他也不再那麼反感別人的接近和誇讚,偶爾會真的微笑起來,時間久了,似乎那種笑容也變成了習慣。
三年後的簽售會,雨中,撐著傘的蘇敏敏微笑著站在麵前。
許之恒看著她,分開多年,她的變化實在太大,跟當年那個狗屁膏藥一般纏著自己的嬌氣女生一點也不像了,她變得更加成熟和自信,皮膚被曬黑,據說是去邊疆支教的緣故。
如今三年的支教期滿,她也調回本地做一名教師。
許之恒輕笑著問:“買幾張?”
她說:“三張吧。”
“簽什麼?”
“第一張寫,送給蘇敏敏,祝她多活幾年。”
她說話還是如此,帶著點尖酸刻薄。當年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她盛怒之下也經常說,許之恒你怎麼不去死,許之恒你這個混蛋我瞎了眼才看上你。可每次發火完了之後,又會去廚房給他做晚飯,她低垂著眉眼煲湯時,那一臉認真的神色,如今回想起來,依舊記憶猶新。
他很難定義蘇敏敏對自己來說是怎樣的存在,他知道她的自私狹隘,知道她拿掉自己送給衛楠東西的卑鄙手段,也知道她對自己的深情,她的癡和傻。隻是她把愛情看得太重,跟多年前為了愛情拋棄一切,獨自在病房產下自己的女子,那麼的相似。
或許也正因如此,許之恒才會跟蘇敏敏說出自己的一切,跟她說那些在心底埋藏很久的話,因為總覺得,兩人是同類。
年輕的時候跟蘇敏敏在一起的兩年時光裏,許之恒曾一度把她當成發泄的對象,她卻一直默默忍了下來。現在想來,自己對那個女生的傷害,早已到了無法彌補的地步。
這些年從來不給她回應,或許是因為自己把心給了衛楠,又或許,是不敢去承擔這個女子如飛蛾撲火般濃烈的深情,怕自己沒有辦法給她幸福,怕上一代的悲劇再次重演。
蘇敏敏繼續說:“第二張寫,送給蘇敏敏,祝生日快樂。”
許之恒低著頭在CD上簽字,他突然想起,自己從小到大,也隻有蘇敏敏一人陪他過過生日,還為他的生日做了最精心的準備。父親是沒有空理會他的,母親後來也一直被疾病折磨,衛楠跟他在一起隻短短一月時光,又恰逢醫學院的期末考試,一切都太匆忙根本來不急靜下心來相處。而和蘇敏敏在一起的兩年,兩次生日,她都買很大的蛋糕,親自做一桌的菜等他回來,還給他買好多禮物。而他卻沒給過她好臉色,甚至不知道她的生日。如今以這種方式第一次對她說生日快樂,在CD上簽名時微顫的指尖,是不是因為,長久以來築起的冰冷外殼在她的執著下漸漸開始融化的緣故。